许下誓言终成空

谢彦为了娶沈清然，毁了联姻，被谢父打了99军棍逐出谢家。
一年后，他靠着自己的军功，回到了谢家，名正言顺地娶了沈清然。
他爱她疼她到骨子里，一点委屈都不舍得让她受。
刚结婚就搬出谢家老宅，怕家人为难她。
冲进爆破区拿她需要的重要科研资料。
在危险时刻为她挡下子弹，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沈清然无比确定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直到一次任务中，谢彦前未婚妻的父亲舍命救了他。
为了报恩，他不得不将前未婚妻接到身边治病。
她一眼就认出那张脸，江心，害沈母被捅十七刀，瘫痪在床三年的罪魁祸首。
那个下午的场景在她脑中疯狂闪现。
母亲在电话里还温柔地抱怨，说学生和男友吵架躲来她家。可下一个电话，就是医院冰冷地通知她，去签手术同意书。
竟是江心躲在屋中反锁上门，任由她的男友砍死了母亲！
她毅然提出送走她，否则离婚。
还没等她说完，谢彦手中的刀没入腹部，他踉跄着攥住她的手，“清然，求你别离开我......我替她还......”
他说，谢家欠江家太多，等江心眼睛治好，他才有理由送走。
她心软了。
后来，她跟江心遭遇地震，谢彦没有看她一眼，先救下江心。
最后，就在今天。
她接到沈母死讯连夜从外地回来，却领不走尸体，只因谢彦签了遗体捐赠书......他把母亲的眼睛给了江心。
霎那间，无法言喻的绝望与愤怒将她淹没，沈清然直接闯进谢彦办公室。
谢彦喉头滚动，话音艰涩：“清然......”
一记耳光，打断他所有解释。
谢彦棱角分明的脸上，五根指印分明。
“是她害了我妈！你凭什么把我妈的眼睛给她？！凭什么！”她嗓音破碎，字字渗血。
男人抬眸看她，眼底一片漆黑：
“这是最快的办法，只有这样她才会离开，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从前？
谢彦，救命之恩和杀母之仇都太重了。
我们早就回不去了......“离婚吧。”她颤声道。
旁边的人赶忙拉住她：“嫂子江心养好病就要走，何必闹到离婚？”
谢彦眼底闪过一丝疲惫，正要开口，手机骤然响起。
谢母焦急地喊道：“彦儿！你快来医院！心心做完手术一直喊眼睛痛——”
他抓起外套，大步朝外走去，擦肩而过时，扔下一句：“你自己冷静下。”
“指挥当初为你跟江家退了婚，结果江父却为他死了！嫂子，体谅下指挥吧！”他的副手连忙拦住沈清然。
她无力地看着那道背影彻底消失。
这些年，何止退了一步？如今早就退无可退了！
目光落在谢彦办公桌上两人的合照，她恍惚间想起刚在一起时，谢彦捧着她的脸说：
“以后，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可现在，他连她母亲的眼睛，都能捐给凶手。
回家路上，沈清然刷到谢母的朋友圈。
那位向来对她冷淡的长辈，此刻含笑站在江心身旁。而江心则亲昵地依偎在谢彦怀中，三人亲密得像是一家人。
不，原本他们就该是一家，是她进错了门。
沈清然拿出手机，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陈教授说过，天穹计划永远为我留了一扇门。”
她声音轻的几乎融进风声中：“三年了，这句话还算数吗？”
对面沉默了半分钟斩钉截铁地回应：
“算。我们随时可以接您离开，您母亲的遗体，我们也会帮您接回。”
“好......七天后葬礼结束，我就走。”
挂断电话，一对情侣嬉笑着从她身边经过。
真好。
雪落在他们身上，只是雪，而不是洒在伤口上的盐。
沈清然出门与陈教授签订保密合作协议，回到家中，她默默收拾好母亲的遗物后，开始整理行李。
她刻意避开那些谢彦送的礼物，可三年时光，谢彦的痕迹早就占据了每个角落。
追求时笨拙直白的情书，热恋时精心挑选的发夹，婚后按四季添置的衣服......
就连保险柜的密码，24，也依旧是她的生日。
里面放着两人所有证件，还有一份谢彦的遗嘱。
那天风雪很大，向来不露喜怒的男人，却连声音都在抖：“清然，从今往后，我的生与死，荣光与身后，都只与你一人相关。
沈清然眨了眨眼，逼回那点不争气的湿意。
她曾经真的想过，要把这一生托付给谢谨，与他同生共死。
如今不必了。
沈清然拿出早就备好的离婚协议，准备去医院找谢彦签字，刚下楼便看到谢彦推着江心走了进来。
她瞳孔一颤，怔在原地。
江心脖子那条围巾，是她在医院熬了几个通宵织的，就为在谢彦生日那天送他。
此后年年寒冬，他都带着它，即便在肃穆的作战会议上，也坦然向人展示：“我爱人织的。”
现在，围巾轻易地给了江心，就像他口中的承诺那样，早就换了人。
她强行压下酸涩，嘲弄道：“原来角膜移植，一天就可以出院。”
谢彦眉头轻蹙：“心心在医院我不放心，况且，你请了丧假，心情不好，我也想在家陪你。“
沈清然嗤笑一声，陪她？她不需要。
“我明天就搬出去，这房子你们两自己住。”
她将手中的离婚协议递了过去，谢彦喉结滚动，没有去接：
“清然，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提离婚，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爱你吗？”
“不够。”
她见过他爱她的样子，是她难过，他会先红了眼角，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边说着她重要，一边剜着她的心。
沈清然深吸了口气，抬眸与他对视：“谢彦，我们到此为止。”
谢彦呼吸乱了几拍，伸手去拉她，她下意识挥手，旁边两人一起做的瓷瓶碎了满地。
四目相对，一个麻木，一个疲惫，半点再找不到过去的爱意。
“清然姐恨我是应该的。”
江心哽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当初老师为了我才......我却不敢开门，是我懦弱。可彦哥真的爱你，他这半个月为我手术的事几乎没合眼，我不想再让他为难......”
话音未落，她突然从轮椅上跌落，摸到一片碎瓷紧紧攥住：
“只要你愿意放过彦哥，这十七刀......我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