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佬联姻后领证后续

和大佬联姻后领证后续

作者: 快乐星星小熊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和大佬联姻后领证后续大神“快乐星星小熊”将裴谦张随意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有佛缘的我舅是高僧不我妈当年还把我生在了寺庙禅所有人都说我是天选尼这辈子准得出直到我中了情意外从某个道士的床上醒过18 月的暑本女大学生在西藏旅游被两个自称道士的人拦说要给我算一个白胡子老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且不说在这遍地和尚喇嘛的地盘骗钱得多有勇他俩至少也该先把道士衣服穿上装一下我第一反应就是摆手拒嘴上说着谢谢不用了...

2025-05-29 16:04:33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有佛缘的崽。

我舅是高僧不说,我妈当年还把我生在了寺庙禅房。

所有人都说我是天选尼姑,这辈子准得出家。

直到我中了情毒,意外从某个道士的床上醒过来。

1

8 月的暑假,本女大学生在西藏旅游时,被两个自称道士的人拦下,说要给我算命。

一个白胡子老头,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

且不说在这遍地和尚喇嘛的地盘骗钱得多有勇气,他俩至少也该先把道士衣服穿上装一下吧。

我第一反应就是摆手拒绝。

嘴上说着谢谢不用了再见三连,拔腿就走。

按照这个套路,首先算一算是免费的。

接下来,就该有印堂发黑血光之灾,命中有劫需要百块钱化解。

为了躲避他们,我阴暗爬行疯狂爬山。

到第二道平台时,人已经气喘吁吁眼前发黑,突然一脚踢在门槛上,人直直往前摔。

还好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不知谁的胳膊,摔进了对方怀里,没当众表演亲吻大地。

正想跟这位幸运儿道个歉再说声谢谢,谁知一转身一抬头,我就遇到了我的人生 crush。

是时下最流行的清冷款大帅哥。

黑发微分碎盖,冷白皮,鼻梁高挺,嘴唇很薄。

明明穿着红色冲锋衣,却给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他面无表情地与我对视,漆黑的眸子里隐约有个快具象化流出口水的我。

咳咳

我嘴上结巴着道: 谢、谢谢,不、不好意思啊……

没事。帅哥摇摇头,扶着我站稳。

啊,声音也这么好听。

而且胸口软软的,人还有点香香的。

嗯嗯……门槛好,我坏。

我正想着怎么继续和他发生点故事,一个颇有些熟悉的声音就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路。

哎呀观主你在这里

?什么东西?观主?哪个观主?

我扭头一看。

还真是刚才那俩假道士。

然后我就失恋了。

因为红色冲锋衣帅哥朝他俩熟稔地点了点头。

我难得有个心动 crush,怎么就偏偏是个假道士头头?

2

当时我就溜之大吉,果然贪图美色有风险。

但仅仅只隔一天,我就又在羊湖边儿上遇到了他们仨。

我有点头大,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才刚转到观景台的角落里,那个年轻的假道士就把我逮住了。

你信我,我叫张随意,是天恒山扶青观七品都功箓道士。老头子是我师父陈玄宁,那个最帅的是我们观主,裴谦。我们是如假包换的真道士他从兜里掏出个紫色小本本晃了晃,持证上岗,保证专业

封面上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道士证。

天恒山扶青观?这地方就在我大学背后,山上山下的距离,怎么会这么凑巧?

张随意可能知道我对他们印象不好,还主动问我: 你是不是以为咱是骗子?

他话问得实诚,人又实在热情,我只好也实诚地回答: 你们的行为很可疑。

他见解释无果,准备用实力证明:

这样吧,我让观主先给你算个命,你看准不准。

3

这时我的心动 crush 裴谦走到我面前站定,也不说话,就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看。

我的小心脏被他压迫的气势搞得越跳越快。

耳朵也开始发红发烫。

气氛奇怪而暧昧。

他忽然朝我伸出手。

手掌朝上,掌纹线条清晰单一,指节修长有力,掌骨和指腹处有很明显的老茧。

掌心看上去倒是很软。

嗯?

这是要先给钱?

我立马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裴谦微微叹了口气,对我道: 想看的话,把手给我。

哦,看手相啊。

我这才把右手搭进他掌中。

嗯,果真如我所料,掌心又软又嫩触感很好。

让我忍不住用指腹挠了挠,还嫌不过瘾似的戳了戳。

裴谦的手微微一顿,用了点力气捏紧我作乱的指尖。

我立马反应过来,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

不过,我俩这手的搭法,怎么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单膝跪地给我求婚戴戒指了?

而且不知为啥,他并没有看我的手相,只是看着我的脸。

模样还有些无奈,一副又想叹气的样子。

我疑惑地回看他。

对视半晌后,裴谦率先移开了视线,低头把我的手从掌心朝下翻转为掌心朝上。

哦,不好意思,放反了。

可退一万步讲,难道他的手心就半点错都没有吗?

结果,他把我手指展平后看了半天,仍旧不说话。

其间还拿拇指轻轻摩挲过我的整个掌面。

使得痒意和酥麻同时击中我的神经,手掌连带着胳膊一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还好裴谦对此并没有反应,仿佛没有注意到我本能的小动作。

为了掩饰莫名的尴尬,我试探着问他: 能看出什么?

裴谦总算放开我,垂眸摇了摇头。

但他显然还在沉思之中,眼神停留在我手上没有挪开。

我却似乎从他没什么波动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怔愣。

以及,一种了然又释然的情绪。

好一阵过后,他才抬眼对我说: 你的命数,与我有关。

4

何等又玄又土的一句话。

直接挑起了我的叛逆心。

我不动声色地反问他: 哪种相关?

裴谦沉默不答。

我再接再厉: 我的事,你看出多少?

你出生在庚辰年壬戌日。裴谦看着我说。

我: ?

菩济寺,早产。

我: ??

成都本地人,祖籍在云南,父母健在,一个弟弟。

我: ???

……单身,目前没有婚姻经历。

我: ????

停停停停St。p我立马叫停他,我信你了,信你

单身翻出来羞辱我就算了,我才什么岁数,怎么可能有婚姻经历?

但我也是真有点怕他再掏出我什么家底。

因为他说的我的出生情况、家庭关系全对上了。

他没必要为了骗我,还提前去调查得这么仔细……吧。

而且,说隐私之前,他还挺体贴地让张随意和陈道长走开了。

这时,裴谦忽然看着我笑了一下。

虽然只是微勾嘴角。

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柔和下来。

看得我气血一阵上涌,脸上热度狂飙。

他在笑什么,还笑得这么好看,难道是我懵逼的样子很好笑?

那你说的有关,是怎么回事?我清清嗓子管理好表情,把话题拉回开头。

裴谦并没解释,却反而问我: 你愿意跟我回扶清观吗?

5

嚯,我悟了。

搞半天他不是来算命骗钱的,他是来招生的

敢情是我命里带的那点玄学天赋让裴谦看上了我,想收我为徒。

这种事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妈当年在菩济寺生我的时候,离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如裴谦所说,的确是非常突然的早产。

我小时候每次去寺里看望我舅,都会被光头大师们抢着带着玩,说我天生佛缘深厚,既然出生在这里,那或早或晚也会回到这里。

这就是含蓄地说我是天选尼姑,青灯古佛常伴是我的命。

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更印证了这个说法。

菩济寺里有个高僧的舍利塔,据说不同的人能看到的舍利数并不一样,普通人能看到 3~5 颗,修行越久能看到越多,比如我舅,能看到 24 颗。

而我才五岁,看到的舍利数就能和我舅一样。

这在大师们看来是极大的幸事,但对我妈而言不是,她怕我一个女孩年纪轻轻就要断情绝爱出家,所以她后来都不太喜欢我去任何寺庙。

这次来西藏旅游,我也是落地了才敢跟她说,还挨了一顿骂。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不仅佛缘深厚,与道家也有缘。

前几年去青城山,在天师洞的正规算命摊上,我的字和紫微刚摆出来,就刷啦啦围过来了一大群道士。

他们有的说我命很好,有的说超级差,还有个地位很高的红袍说我命数难定。

但最后的结论倒是很统一,那就是我很适合入道修行,越早入此门成就就会越高。

搞得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从西天被赶下来,还是从天庭被贬下凡的了。

从那以后我就有点麻木了,本质上,现在的我依然还是那个担心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女大学生。

6

这么一想,进观当道士包吃包住好像也不错啊。

裴谦这个邀请,甚至对上了那群道士说的,要是有靠谱师父带,我混个高功不难的说辞。

命数相关,他就是我天定的师父

于是我问裴谦: 你们那儿待遇怎么样?

裴谦被问得短暂地怔了一瞬,神情带着一丝迷惑,但还是正面回答我道: 在省内,比其他道观好。

我又问: 一定要吃素吗?

裴谦答: 不用。

我试图跟他提条件: 扶青观属于正一一脉对吧,谈恋爱搞对象是被允许的?

要是这个也行,我妈就肯定没啥意见了,入道可比遁入空门强多了啊

裴谦闻言,耳朵红了一瞬,继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嗯。

哇哦,这么好说话?

不行,还是得再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所以百度会有裴谦的百科吗?

我顶着他的目光,搜索了一下关键词。

好家伙。

扶青观的观主还真叫这名儿。

但内容就几句,没有他的生平履历,连基本信息都比人家少很多。

照片也是远景大合照,人糊成一个小点。

我又打开微博,去搜扶青观的官博。

蓝 V 认证,三百多万粉丝,置顶就是一张裴谦穿着紫色法衣进行斋醮科仪的照片。

点开评论,不出意外收获了一堆迷妹和尖叫鸡的啊啊啊和裤衩子。

还有一些蓝 V 道观官博和协会官博夹杂其中,说来观瞻活的紫袍高功。

……看样子裴谦都成扶青观一景点了。

我点了个关注,总算放下心来,然后主动对裴谦说: 先加个微信?

裴谦嗯了一声,拿起手机递到我面前。

7

这时,原本站得远远的张随意和陈道长也凑上来要加我。

所以你们道士,来西藏这种佛教圣地旅游,属于是假公费旅游,真深入敌营考察吗?挨着加完未来的道友后,我好奇地问他们。

张随意神秘兮兮地摇晃了两下手指: 非也非也,怎么能说是敌营?大家都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领导下的先进宗教组织,携手同行共谋发展。

……什么党建人

接着,他话锋一转,进入正题: 我们是来捉逃走的白夜蛟的。

百叶胶?

张随意看我一脸懵逼,神神秘秘地从背包里拿出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幅卷轴。

你看过蛟龙长啥样吗?

说着他缓缓打开卷轴。

8

我睁大眼睛,想看看真正的东方神奇动物到底长啥样。

卷轴缓缓展开,一条龙首蟒身蛇尾的黑色生物跃然纸上,和传闻里相差无几。

犄角短小,四足,鳞片黑得五彩斑斓。

这蛟的模样太逼真,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它尖尖的鼻子。

下一秒,食指就猛地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

它竟然是活的

还张口狠狠地咬住了我

裴谦当即变脸,飞快伸手摁着它的脑袋语速极快地念了句: 凶秽立缚退

浅浅的金光一闪而过,白夜蛟立马松了口。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血流不止的手指,大脑近乎宕机。

唉,甘甘,你让我说你啥好,怎么这会儿胆子倒挺大了还敢乱摸?张随意赶紧把卷轴重新卷起来。

我……要不是痛感格外真实,我都以为是我产生了幻觉。

张随意不等我辩解,就继续道: 还好蛟毒不算致命,就是有点不正经,毕竟它也是龙的——哎甘甘?

什么叫不正经?

这是我眼前一黑晕倒前,最后想到的问题。

9

我是被热醒的。

如同在沙漠中穿行良久后,浑身水分已然被蒸发殆尽的感觉。

脑袋晕乎,四肢虚软。

意识恢复了一些,但依然像是飘在空中没能落地。

身边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扶着我起身,将水递到了唇边。

嗓子很疼,我只能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吞咽。

一整杯下去,症状才稍有缓解。

还要么?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是裴谦。

他的手贴上我的额头,随即眉头一皱又去摸我的手腕。

我恍恍惚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但灼烧感突然就进入了新阶段。

这次,连血液和五脏六腑都开始沸腾燃烧。

我难受得扑腾挣扎,啪唧一下撞到了裴谦的肩膀。

闻起来好香,也好凉快……

我顺从内心的欲望,把脸挨上去蹭了蹭。

裴谦当即捏着我的后颈把我拉起来。

如此近的距离,他那张好看的脸迷得我愈发晕乎了。

我莫名难耐地又想往前凑。

裴谦陡然放开我站起身,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我软趴趴的身体没了依靠,又被他幅度极大的动作往外一带,直接整个人摔下床去。

脑袋还磕到了床沿,痛得我眼眶一酸,眼泪顿时库库往下掉。

裴谦愣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来放回床上。

我眼泪哗哗地瞪着他,没明白他刚刚干吗反应那么大。

你、你怎么样?裴谦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开头还卡了一下。

和白天那副淡然冷静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让我在难受之余又傻不愣登地笑了出来。

裴谦的眉头皱得更紧。

像是被我又哭又笑的状态吓得不轻。

他抚上我的脸颊,擦掉了残余的水珠。

原本温热的掌心竟变得冰冰凉凉的。

我贴紧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裴谦的手倏地一颤。

但他最终并没有选择抽离,而是默许了我的行为。

掌心很快便被我滚烫的温度焐热,我几下把它扒拉开,又去寻找新的冰块降温。

这次,我瞅中了他白得晃眼的脖子。

于是我朝他怀里一扑,果断把脸埋进了他颈侧。

可那里并不像我想得那么凉快,反而热乎乎的,让我大失所望。

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喉结,我泄愤一般地一口咬了上去。

咬得裴谦一声闷哼,呼吸也变得杂乱急促起来。

他掐着我下巴抬起我的脸,目光无法抑制地落在了我的唇上。

黑沉沉的眸子深不见底。

我已经被滚烫的热意折磨得十分烦躁,再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只顾搂住他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

10

第二天一睁眼,我就有种昨晚睡眠质量起码九十分的清新感。

就是清新之中有一丝我很难描述的......额,古怪和满足?

让我在下一秒就想起小说里那什么事后早上的糟糕描写,并下意识做了个掀开被子的动作。

??????

我吓得像兔子一样蹦下床。

裴谦正好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三四个新鲜的草莓印子极其显眼。

我俩对视半秒后,我飞速钻回被窝里。

你你你……我我我……我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舌头打结魂飞天际。

腿间轻微的胀痛和腿上的两手印,还有隐隐发酸的腰和屁股,让我很难不面对一个现实。

我,和裴谦睡了。

这剧情发展得也过于飞流直下三千尺……

关键睡完还一点不记得,只能想起他好像喂我喝了杯水……

还好吗,有没有哪里难受?裴谦在床边坐下,耳尖浮起一丝明艳的红。

我摇摇头不敢看他,盯着被子小声提问: 怎、怎么回事啊?

裴谦低声回道: 是白夜蛟的蛟毒。

我连忙嗯嗯两声: 然、然后呢?

烧得太严重,这样处理最快。裴谦的声音放得更低更轻,蛟毒本身并不剧烈,但……你体质特殊,毒性被放大……

体质特殊是什么意思?

放大……

蛟毒……不正经……龙的近亲……

龙性本……

我 x

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旅行结束以后,跟我回扶青观吧。裴谦突然又提起之前的邀请,话语中的潜台词却跟上次不太一样。

11

我战战兢兢地问: 是毒没解完还得回山上再……

自我感觉身体已经没有不适,就是脑子很乱。

虽然布宫意外摔那一跤,我是想趁机和他发生点故事的,但这个故事咋就能一路开火箭似的歪到少儿不宜的方向?

我拿的剧本难道不是起点凡人女主打工修仙最终继承道观的爽文吗?

这都变成海棠文了

内什么情毒都来了

解完了。裴谦缓缓覆住我的手,不用担心,我会负……

门外突然传来哐哐哐的敲门声,听着还挺急。

裴谦去开门,我也悄悄松了口气。

就算没人敲门,我也准备捂他嘴巴。

喵的,仔细想想,从碰到他开始,我的整个旅途就好像被框进了一部巨大的 90 年代台湾偶像剧,里面还有点要素过多。

搞这么半天,这人也不是想收徒,就是想骗色?

铺垫也太多了吧

他这么大个道观的观主,到底看上我啥了,接下来又想干吗,还有,他昨天晚上有没有……

我裹着被子往床头的垃圾桶里瞄了一眼。

呼……还好还好。

一会儿得找个借口速速开溜。

吱呀一声,门口传来关门的动静。

裴谦走回来,带着些歉意对我道: 回程要提前了,你和我一……

很急?要不你先走吧,我晚点来找你就是。我打断他,贴心地给他提了个建议。

他却像是误会了什么,伸手往我腕间探去。

我赶紧把手藏回被子下面: 没事,没有不舒服,就是太累了想再休息一下。

裴谦的手僵在半空。

我把床单捏得死紧。

他蜷起指尖收回手,并没有因此立马动身,竟又认真地跟我解释起缘由: 有人动了扶青观后山的阵法,我需要尽快回去确认情况。

我嗯嗯嗯地表示理解,让他快走,我没问题。

刚刚外面是张随意通风报信?

或者,这是他们联合演的一出撤退的戏?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能并不像嘴上说的想负责,而我恰好也没这个打算。

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的表面功夫我还是懂的。

我躲进被子里假装睡觉,感觉裴谦又在床边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

伴随着他收拾行李的动静,我渐渐地真睡着了。

12

睡醒去前台退房,前台却告诉我有人帮我续了三个晚上,这让我的心情更加复杂。

手机里一条四川省地震警告一闪而过。

我想着瑞吉的房间这么贵,平时还订不到,我也不算白嫖,便心安理得地留在拉萨又玩了几天。

而正如我所料,这期间,裴谦完全没有联系我。

如同人间蒸发。

仿佛一开始说我俩命数相关想收我为徒,后面睡了又要负责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直到回家上飞机之前,他才再次在微信上主动问我: 什么时候来?

我看着他的名字就来气,给他改了个谐音备注赔钱崽之后关了手机。

两分钟以后。

我没忍住,还是打开手机给他回了条消息: 就今天。怎么,裴大观主要来接我?

来。裴谦的回复很简洁,没有一点废话,航班号发我。

在我看来,就是多一个字都懒得打的态度。

怎么着,嫖一次不够,还想嫖第二次?

顶着空乘姐姐的温柔提醒,我飞速甩给他一句: 我家里人来接我,不用麻烦你了。

就毫不犹豫地关了机。

然而一下飞机我就蒙了。

赔钱崽: 我到了。

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陷入混乱之中。

没想到,还有更混乱的。

裴谦不仅站在到达大厅的出口等着,身边还站着个资深美女。

他一眼就看到我,对我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轻拍了一下美女的肩膀。

那个美女,是我妈。

13

回去的路上,我妈在前面开车,我和裴谦坐在后面,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气氛尴尬极了,尤其我妈还在不停地跟裴谦聊我小时候的糗事。

我觉得我妈误会了什么。

人家又不是你未来女婿。

但我每次一开口打断,我妈就跟裴谦数落我矫情。

到后面我只能闭嘴。

不仅如此,裴谦还默认跟着进了我家的门。

当我妈从客厅茶几柜里拿出我家的户口本交给他,他又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户口本叠在一起时,我是真的蚌埠住了。

收徒怎么可能需要户口本?

他丫的居然真是来负责的

眼看我妈回房关上门,我转身就往楼上卧室跑,企图单方面逃避现实。

未济?裴谦叫了我一声,还理所当然地提醒我干正事,预约的时间要到了。

你……我被迫转身,满脸怀疑地看着他,你认真的?

裴谦的神情不似作伪: 认真。

我俩隔着七级楼梯遥遥相对。

很好,我站上面,我气势比他足。

我揣起手,实在没明白他一系列行为的动机: 因为我们有那种关系?

话一出口就发现歧义太大,我赶紧找补: 我是说,你所谓的命数相关。

想了想,又冒出一句: 我不需要你负责。

啧,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而且早不负责,现在又要负责了。

现在的我你可高攀不起

裴谦不仅答非所问,还略显无措地反问我: 你在生气,为什么?

?

我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深呼吸好几口才把火气压下去: 你猜?

裴谦呆住半晌,竟真的垂下眼睫听话地思考起来。

你还觉得我是骗子?一分钟后,他送上了第一份答案。

我表面上沉默不语。

其实真的很无语。

你不信我所说的。第二份答案是个陈述句,语气也变低落了。

是我用那种方式解……第三份答案说了半句藏了半句,脖子还红了。

还是我抛下你走了,你不……第四份答案是第三份答案的延展联想。

够了停我痛苦地捂住脸,感觉自己就像那个唉我,唉你……唉你真的是(扶额苦笑.jpg)的表情包。

14

如果师徒结婚,对你影响不太好吧。我不想再听他说出更离谱的答案,只能试图用他最开始的目的劝退他。

裴谦一愣,像是没懂我的意思: 师徒?

我也一怔: ……你不是看我骨骼清奇有玄学天赋,又和你命里有缘分,想收我为徒吗?

裴谦的脸上,迷惑和疑问快化为实体的小问号。

但很快,他就深深地叹了口气,否认道: 不是的。

啊?

命相同参,你我并非师徒,而是夫妻。裴谦望向我的神情颇为无奈,还夹杂着少许懊恼和不安,话也逐渐多了起来,所以……我才用了特殊方式处理蛟毒,结婚也不用再等你毕业。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啊?

啊???

啊????

……那你后面几天怎么不联系我?观里出事是真的?那个劳什子阵法……我觉得,我俩的脑回路从头到尾没对上过。

真的。裴谦态度很诚恳,理由很充分,阵法在后山秘境,里面没有信号。我一出来就来找你了。

他说完这句,还委委屈屈地倒打我一耙: 你也没有主动……联系我。

我: ?原来是我的错?

你俩,怎么还没走?我妈拎着包又从房间里冒出来,户口本不是都带好了吗?

看我和裴谦一上一下僵持在楼梯两端,她很快搞清楚状况,接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

然后她走到裴谦身边,肉眼可见得变得和颜悦色: 小裴啊,她有时候就是这样怪纠结的,你要习惯。

裴谦稳重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亲妈,亲妈啊

你,先上来。我对着裴谦硬气道。

妈,给我留点私人空间。我对我妈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别当渣女,丢人今晚麻将,通宵我妈留下这两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15

我窝在懒人沙发上头脑风暴。

裴谦脊背挺直地坐在我的狗窝,不是,我的大床上。

看向我的眼神很专注。

从进房间起就一直在耐心等我的答复。

平心而论,他那么好看,又是一观之主,拥有的选择一定很多。

一般到了这个 level 的人,不是都讲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他会这么轻易地同意被命数按头……

……不会是要杀妻正道吧?

难怪当初既没被他骗钱,骗完色还要结婚

这是要搞个大的,骗命啊

裴谦虽然不知道我脑补了什么,但肯定感受到了我的抗拒。

他忽然站了起来。

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我惊恐地往沙发里缩了缩。

裴谦止住脚停在原地: 别怕,我不会强迫你。

这点,以我对他浅薄的了解,我还是信的。

那天晚上的事儿,如果以他的视角来看,可能的确不算乘人之危。

倒过来想想,我问他那几个有关待遇的问题,怎么看都像是默认接受了新身份,还讨价还价的样子……

就是这个身份误差太大了

他以为的: 老天发的老婆;我以为的: 老天发的师父。

以此为前提遇到紧急情况,他选择最优解合情合理。

而且以我对自己全方位的了解,我主动配合的可能性很高。

搞不好还是我先动的手

那几个草莓印就是证据……

喵的,贪图美色终归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我不得不重新不带任何滤镜地去观察他。

裴谦给人的总体感觉,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是这种温柔往往被掩盖在出色的样貌和冷淡的气质之下。

作为扶清观的观主,他的人生经历注定不简单,那他为什么如此坚信命数这回事?

就非得是我吗?

16

我……我先承认啊,我是有一点喜欢你的。我胡乱地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夹。

但我们还没有足够的感情基础,也不了解对方,结婚还是太快了,按头也不是这么个按法。

裴谦听完这番话,从俯视我变为单膝落地半蹲在我面前。

然后,他用最平静的语气放了个挑战我三观的大招: 你或许不知道,你会出生在菩济寺,是因为我。

啊???

啊???

不是因为有佛缘吗?

跟他一个道士有什么关系?

他又在讲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

什么意思,怎么可能?我这几天已经经历得够多了,怎么回家了还来?

裴谦神色柔和地摇摇头,讲了悬疑故事的开头却又不给我结尾。

那换个问题,既然我们有这样的渊源,为啥我从小到大从来没遇到过你?我提出他言论里的逻辑漏洞,感觉 CPU 转得太猛都要烧了。

裴谦依旧沉默不语。

但不同的是,这次,他似乎是在为考虑措辞而犹豫。

隔了一会儿,他选择简单明了地道: 为了避开你,非必要我不会下山。

好,这个说法勉强过关。

但是说了也跟没说差不多。

而且还怪气人的

至于为啥一会儿躲我,一会儿又要逼婚我,我不想问了。

再这么下去,十万个为什么只会越问越多。

还隐隐有种越探究越迷茫的无力感。

这些事情,不是不愿和你坦白。裴谦似乎能懂我此刻复杂而脆弱的心绪,握住我绞紧的双手珍重地合于他的掌心,只是……我也还在寻找答案。

属于他的体温缓缓传来,像是宽慰一般。

至于我已经了解的那些,结婚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他的话里带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可以吗?

我竟然该死得心动了。

17

所以我从了。

说白了,主要还是因为他帅啊。

而且我感觉得到,他对我有种奇怪的执着。

等我俩从民政局出来,我已经调整好心情,甚至还能用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老公。

裴谦有一瞬间的僵硬,紧接着侧脸连着脖子飞速红成一片。

我忍笑忍得肚子痛,心想总算扳回一局。

然而,这词不能乱喊。

说好的婚后给我讲玄学,婚是婚了,玄学暂时没有了。

仗着关系合法化,他客房不睡要跟我睡。

我想着正好问问他是怎么搞定他丈母娘的,也就没拒绝。

而那些信息量庞大的说法,我还没理清楚该从何问起。

规规矩矩地躺好之后,我鼓起勇气又喊了他一声老公,本意是让自己多适应适应。

以及用软招式卸一卸他的心防。

谁知这一喊就出了问题,让他不太淡定地误会到了别的地方去。

男人都这样是吧,再厉害的道士也首先是个男的。

我懂这是夫妻义务,再加上第一次稀里糊涂地,就半推半就地点了头。

第二天,我妈就开始赶人了。

因为我弟以我在家度蜜月严重影响他学习为由,向我妈告状。

说他眼睛要瞎了耳朵也要聋了,暑假作业做不完了。

我简直羞愤欲死。

就记得我妈不在家了,却没想起楼上还有个小祖宗。

饭桌上,我妈不理我弟,也不看我,她看裴谦。

裴谦面不改色地给我夹了个鸡腿。

但我睡完午觉起来,他已经帮我收拾好东西了。

一个大箱子,跟他的背包放在一起。

我打开检查了一眼,发现他还挺懂我的生活习惯和审美。

进高铁站安检的前一刻,我妈突然叫住我: 甘未济。

不知怎么地,我眼眶变得有点酸。

百感交集,但还是嘴硬道: 咋,现在后悔赶我出门还来得及啊?

我妈这个人,就是这种脾气。

我从来不觉得她偏袒我弟多一些。

她和我爸本该一辈子活得洒脱,而我和甘乾一的出生成为了他俩甜蜜的负担。

我现在有了裴谦,不会再像她担心的那样,走上我舅的老路出家成尼姑,她绝对松了这辈子最大一口气。

但剩下的甘乾一,是更让人头大的那个。

我情绪酝酿到位,就差和我妈抱头痛哭一场。

谁知我妈这个女人一生要强,竟对我翻了个大白眼,不仅把我所有的情绪统统赶走,嘴上更不留情面: 你好好对裴谦负责知道不?

瞧瞧,亲妈。

甘乾一在旁边很不厚道地爆笑出声。

我眼泪被噎回去,无语半分钟,只能说: 晓得了,我哪敢?

裴谦也跟着笑了。

下一秒,他握紧了我的手。

18

下午四点不到,我俩从天恒市高铁站打车到天恒山景区大门,索道居然在维护。

我本能地以为扶青观的人上下山要么用脚,要么包年索道票。

我看看他背上的包,又看看他手里的箱子,试探性地问他: 明天再上去?

裴谦摇头,看向不远处一排古色古香的商业街道说: 东西放店面,我们先上去,明天让人带上来就好。

我只知道这就到了扶青观的地盘,却不知道他悄悄启动了坑我的程序。

他带我走进一家木雕店,柜台后跑出来一个小胖子道士,表情难掩兴奋: 观主您回来老

裴谦点头,小胖子又把视线转向我,语气依然很兴奋: 观……甘老师

你认识我?我有点意外。

那必须撒,观里都认识的嘛~一会儿上去让张随意拉你进群撒。小胖子嘿嘿一笑。

那我就不奇怪了。

张随意看着就像卦群群主,把消息添油加醋地传播出去的人非他莫属。

拜他所赐,这两天在观里估计会迎来数波看猴的人。

我就是那只猴。

箱子,麻烦你明天带上来。裴谦对小胖子说。

小胖子有一刹那明显的懵逼,飞速瞥我一眼后马上点头笑道: 要得要得

我直觉他这一眼有点别的意思。

但还没细想,裴谦就问我: 要先拿些什么上去?

我就地打开箱子,把日用品和睡衣掏了出来。

裴谦自觉把东西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好,很有服务意识,我很满意。

走完这条商业街,上山的路变成了老旧的青石板路。

月下旬的天气,虽然周围植被茂密,却也并不怎么凉快。

好在裴谦说进山之后会好很多。

我望了眼弯弯曲曲看不到头的石径,努力给自己打气。

高原的山都爬过了,不差这个。

这里现在也算是我的产业,我是去巡山的。

裴谦的背包装得鼓鼓囊囊,妥妥一个秤砣。

但他表情风轻云淡,步履矫健,仿佛空手。

跟真正空手,却爬得吭哧吭哧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这天天爬上爬下的,真是不一样。

难怪体力那么好。

越往深山里走,温度如他所说渐渐降下来。

登山石径时不时穿过清幽的峡谷,纵横的溪涧和瀑布水潭带来凉爽的湿气。

一个半小时爬到半山腰,我终于看到了扶青观的大门。

大门是传统的道教样式,一大两小三扇拱门。

顶部有各色琉璃材质的动物雕塑。

黑瓦上长着厚厚的青苔和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堆积着一些落叶。

檐下是镂空雕花装饰。

中间那扇大门上挂着黑色牌匾,书着扶青观三个金色大字。

是很漂亮的颜氏大楷。

古老沉静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这落款比较小,模模糊糊地,越看越像裴谦两个字。

虽然我很想凑近看清楚,但我和大门之间,还隔着几十级石阶的距离。

坡度和前面不是一个概念。

感觉能爬一辈子。

我不行了我扒住裴谦的手臂,感觉腿在打颤,今天就在这里睡了

裴谦露出了然又好笑的神情。

他倒退两步到我身后,手撑住我的腰往前推: 走?

我哈哈哈哈地笑出声,勉为其难地抬腿继续。

唉,他好宠哦。

19

感谢裴谦的助力,总算是进了门。

甘甘张随意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一身深蓝色的三清领道袍,朝我笑得十分……姨母。

新婚就是不一样哈,一起爬山当情趣。

我有气无力道: 索道检修,你以为我想。

张随意看看裴谦,再看看我。

眼神古怪,像是忍笑。

表情和山下小道士那一眼异曲同工。

我顿感不对,转头瞅裴谦,企图在他脸上找出破绽。

裴谦由着我看,还问我一句: 怎么了?

张随意没憋住,扑哧一声: 观主,挺坏啊。

我: ?

张随意给我指了指侧门后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这条小路极窄,夹在两排枝叶繁茂的银杏中间。

入口处拦着数条贴满符纸的绳索。

旁边还竖着一块大牌子: 危险,游客止步。

路尽头的林中好像有座角凉亭,隐约能看到飞檐凌空,挂着铃铛。

我不明所以,没懂这和他说裴谦坏之间的联系: 这路怎么了吗?

张随意的手掌上下比划两下: 索道哪有传送阵快?山脚到山腰,嗖嗖嗖。

?

我正怀疑这玄幻操作的真实性,几个小道士就背着巨大的背篓和满满的蔬菜嬉笑着逐渐走近。

最后掀开绳索到了我们跟前。

见着裴谦,喊观主的声音此起彼伏。

脸色正常呼吸匀称,没有一点超负荷登山的痕迹。

一群人叫完,乐呵呵地全跑了。

留下我一个扭头,瞪着裴谦让他接收我的无能狂怒。

裴谦神情镇定,语气带着一丝无辜: 你需要一些锻炼。

我立刻反驳: 我这 24 的体脂率也没有很大健康问题吧

我俩就这么对视一阵,我忽然懂了。

这人,这人居然是在暗示我体力不行。

于是从山脚就各种诱导我爬山。

岂有此理,真当命定夫妻就不能人为离婚是吧

张随意轻咳一声,打断我俩的眼神交战: 这儿离观主的住处还有段距离,甘甘你行不行?

?还没爬完?

裴谦,你不会住那儿吧?我哆哆嗦嗦地指向隔壁山头的高塔。

裴谦拍拍我的肩,揽着我往上走: 不是,不远了。

他现在在我这已经没有信任可言。

我向张随意确认: 张随意,你老实跟我说,去他那儿还有传送阵之类的东西吗?

张随意摆手哈哈道: 那确实没有了,平时就观主自己走,弄那个干吗?

他把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递给裴谦,道: 东西带到,观主我先撤了哈,师父还在等我。

再跟我挥挥手,往另一边石阶跑了。

我挂在裴谦胳膊上装死: 你不要骗我,真的不远了吗?

裴谦说: 真的。

20

……个锤子。

我俩真正到门口,月亮都升上来了。

穿了两道内门,爬了一百来级石阶。

这里多半是扶青观最高的地方,和隔壁主峰的高度没差多少。

你们高人,一定要住那么高吗?我被骗得神色木然,看着裴谦推开黑色院门,累得仿佛一条死狗。

借着月光,勉强能看清进门是一方不小的池塘。

里面种着些水生植物,以睡莲为主,好像还有些锦鲤在叶下游动,偶尔泛起一丝鳞片的反光。

池塘边有两棵翠绿欲滴的古银杏,虬枝粗壮,盘根错节。

树下摆着木矮几和木摇椅。

池塘上架着一座小石桥,石桥后是青瓦顶的单层木质主屋。

除去两面横向的落地窗,整体外表和扶青观的建筑群很统一。

这院子的风格让我产生怀疑,裴谦平时照明靠蜡烛。

被我腹诽的人摸着墙壁啪地一下打开开关。

院子里数闪石灯霎时亮了起来。

等看清主屋的室内布置后,我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

很好,很正常,很现代。

就是东西比较少,显得有点空,但这很有裴谦的风格。

不过既然我搬来,很快便能给他塞满,变成温馨的二人份狗窝。

累死我了我奔向卧室,自来熟地蹬掉拖鞋往大床上一瘫。

一口气还没呼出去又秒提上来。

我摸着撞痛的后背颤声质问他: 你这是什么硬板床

裴谦靠着我坐下,像煎鱼一样把我翻了个面,沿着我脊椎按了几下,声音有点忍俊不禁: 明天就换。

这就对了。

我继续趴着提意见: 你这里太高了,大四开学了万一课很多,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得住学校。

裴谦一时没说话。

我侧头看他,发现他正在望向窗外院子某处。

片刻后,他说: 我设阵。

我啊一声,明白过来他说要在这里设个传送阵。

好个双标

之前还忽悠我爬山锻炼呢。

这会儿我一说我不回家,又主动要设阵了。

也可以,但我要怎么跟辅导员和同学们说我住哪,离寝走读得登记。我皱眉,装作为难的样子,说扶青观一定很奇怪,就说租房算了。

裴谦把我翻回来,低头看着我问: 哪里奇怪?

我把他拉下来一起躺着,笑道: 暑假前还没男朋友,暑假回来居然跟道士结婚了,两人还一起住山上,不奇怪吗?

裴谦把我蹭乱的头发撩到耳后,眼里有点小情绪: 你不想他们知道?

哇哦,这就出现占有欲了啊。

不得不说,我觉得他从第一面开始,就挺喜欢我的。

后来对这段婚姻关系,也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虽然我也是……

不过,他误会了。

没有没有,我是不想别人因为好奇而打扰到我们。我正色道。

我真是这么想的。

裴谦的手指像逗猫似的挠挠我下巴,小情绪顷刻散了: 那就登记扶青观山下的住处。

这也行。

这行为很霸总,房产满地开花。

我乐得不行,忍不住笑他: 你就宠吧。

裴谦歪头看我,还跟我装上了: 不行?

我当即表示赞同: 行,怎么不行,加油保持

21

硬板床是真的硬。

前半夜我烙饼似的不停翻身,人很累,但完全睡不着。

裴谦被我的动静弄醒,哄孩子似的拍着我的背哄睡。

我提议他讲个故事给我催眠。

他让我等等,起身下床后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松软的厚被子,又示意我跟他一起把被子垫在床单下面。

我给他的机智比了个心。

重新躺上去,我终于舒服了。

山顶夜里二十来度的温度,被子略厚,配凉席倒刚刚好。

裴谦问我: 想听什么?

本来我都如愿地犯困了。

不过夜谈的机会我也不想错过。

于是我放弃故事,挑了个一直疑惑的点对他发问: 你当年,为什么去菩济寺,还影响到我的出生?

我俩命运交叉的起点就在这里。

裴谦安静了片刻,才说: 去和菩济寺的住持商讨宗教大会相关事宜。

啊?

这答案,和我的猜测竿子打不着。

他那会儿才几岁就当了道士,还有能耐干这个?

扶青观压榨童工呢?我震惊道。

不是童工。裴谦摇头。

我以为他在努力为当年的观主规避劳动法的制裁,便笑着打趣他: 嗯……五岁,怎么不是呢?

裴谦欲言又止。

我盯着他的脸,猛然觉得他有心事。

从这个问题问出来,他就吞吞吐吐地。

比起隐瞒,更像是难以启齿。

我盯着他半天,忽然灵光一现地想到一个离奇的可能。

不管影视作品还是小说,经常有个共同设定。

那就是到达一定境界的修道者,能保持青春常驻。

裴谦这配置,境界肯定不一般。

难不成,其实他已经七老十了,才既不愿意说又不愿意跟我撒谎?

卧槽。

这就有点吓人了。

我颤颤巍巍地摸了摸他光滑的脸蛋,旁敲侧击了一下: 你身份证是假的?

裴谦想了想,握住我的手说: 不完全是。

……好,我懂了,就是生日有问题。

老实交代你真实的岁数。我决定打直球。

裴谦抬起一只手,跟我比了个耶。

神情还有点紧张。

我谨慎提问: 二是个位数?

52,62,72 还是 82……

感觉在做数学填空题。

以上随便哪个答案都能让我当场昏厥。

但也不像啊,他在床上明明挺……咳。

幸而裴谦摇头道: 二开头。

我顿时呼出口气,想着还有救。

……不对,要是二十几他紧张个啥?

三位数。我听见他补充了一句。

我: ?????

多少???

三位数????

两百多??????

我人傻了。

裴谦略显担心地看着我。

我的面部表情一定很空白。

被核弹炸完之后世界一片虚无的空白。

关键,我觉得他不是在逗我,他是在说实话。

我俩婚都结了,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我有点僵硬地跟他对视,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小两百还是大两百?

小,214。他可能想证明自己确实年纪不大,才两百出头,直接报数了。

行。

还好不是我奔三,他奔三百。

怎么办,莫名想笑

这诡异的状况,我姑且缓过来之后也只能对他说: 知道了知道了,没事,没事。

一百多岁的年龄差总比十几和几十来得好,我阿 Q 精神地如此想到。

至于身份证怎么改的,我都不用猜。

道门和佛门内部的百年大王必然不只他一个,宗教协会估计有专门的部门来处理。

月光从西面斜斜入窗。

我仍是精神抖擞睡眠堪忧。

裴谦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搂着我想赎罪: 给你再讲个故事催眠?

我踢踢他,有气无力道: 你别说话了,你现在一说话我就害怕。

裴谦夹住我捣乱的腿,把我脑袋摁他脖子那儿: 那,睡了。

我认命地闭上眼。

22

第二天,我的黑眼圈冒了出来,连累裴谦眼下也有点黑。

我俩并排刷牙,我口齿不清但义正词严地强调: 你看硬板床就很反人类吧,你也睡不好。

裴谦从镜子里看我一眼没有戳穿我,还配合我嗯了一声。

漱完口后他道: 换。

回到观里之后,裴谦也得穿校服了。

我一边百度一边看他套娃,嗯,这个白色的是底衣,嗯,那个藏青的外袍叫得罗。

得罗的衣摆和袖子上还绣着祥云和仙鹤的暗纹,精致又低调。

我围着他转一圈,有了他的确是道士的真实感。

就是看着就怪热的。

去观里食堂吃早餐,果然被一群人看猴似的围观了。

扶青观的坤道不少,还有很多女性义工,我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全是男人的话,混在里面说不尴尬是假的。

张随意端着餐盘坐到我对面,压低声音跟我说: 甘甘,虽然我不好说什么,但是你这样很容易让观主道心不稳,很危险啊。

我: ?我怎么了,我就让裴谦道心不稳?

张随意指指自己眼下,指指我,又悄悄指指在一旁听他师父汇报什么事情的裴谦。

我差点拍桌而起,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小声喷他: 瞎说什么,是床太硬,跟我没关系

张随意哦了一声,摇头晃脑道: 原来是床。

正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裴谦和陈道长一起走过来,张随意瞬间坐直, 把玩味的表情收拾个干净。

变脸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我在底下踹他一脚,他回踹我一下。

然后两个人不知道怎地,像突然齐齐被戳中了笑点,笑得桌子都跟着抖起来。

陈道长朝着张随意背上来了一巴掌,张随意不抖了。

裴谦往我嘴里塞了个包子, 我也不抖了。

悠闲的早饭时间结束,裴谦要去给观里的人上早课, 张随意主动请缨带我参观。

我问他: 你怎么不去上?

张随意用广西腔很夸张地对我说: 拜托观主的课唉我哪够格,叮也叮不懂, 鞋也鞋不费。

我说: 那正好,先不逛了, 你陪我下山看床垫。

张随意问: 真的这么硬啊?

我学着陈道长,也给他背上啪地来了一巴掌: 不然呢?

张随意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对我提议道: 不如再等几天去逛鬼市买,比外面卖得舒服。

鬼市?

我对日渐玄幻的生活氛围有了一定抗性, 想的竟是: 鬼市还能买席梦思?

鬼市,是我想的那个?不是老北京那个?我搓搓手。

差不多吧,我第一次去还挺震撼的。张随意翻出手机给我看老黄历,每月十五鬼市开门,再等一个星期就行。而且本月还是中秋节,你跟观主可以来个浪漫的约会。

对哦

那这几天的硬板床也不是不能忍。

反正垫着被子也还好, 实在不行就把裴谦当垫子用。

我摸着下巴琢磨起来: 鬼市会有很多……那个和那个吗

张随意神神秘秘地点头: 不仅有那个和那个,还有那个可以让你真正感受一下你的天眼。

啊?那危险吗?有裴谦在, 估计也危险不到哪儿去。

张随意当即笑得意味深长: 鬼市就在我们天恒山的范围内。

得,这算扶青观的灰色产业。

唯一的问题,之前封印的事儿你知道吧, 那个人还没有抓到。我担心他万一藏在鬼市里浑水摸鱼等待时机。他语气变得严肃了些,嘱咐我道,你到时候可别逛嗨了把观主丢了单独行动哦

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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