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团总部大厦盘踞在市中心CBD的核心位置，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正午的阳光被玻璃幕墙反射成刺眼的光斑，却连一丝暖意都透不进这间空气凝滞的屋子。
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有规律地送着风，显示屏上明晃晃的“24℃”像个嘲讽的符号——满屋子穿西装的人，没有一个敢伸手扯领带，后颈的汗早就把衬衫贴出了印子，活像刚从桑拿房出来的。
红木会议桌的一端，林墨指尖夹着第三份合作方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是低调的铂金款，可谁都没心思关注这些——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上，那眼神像刚从南极冰原捞出来的碎冰，扫过谁，谁就忍不住打个寒颤，连呼吸都得偷偷掐着节奏。
林墨OS：我的老天爷！
这方案是用脚写的吧？
逻辑比我家猫绕毛线团还乱，数据改得连Excel都要跳出来骂街，现在居然把“恒远科技”写成“恒源电子”——这群人是昨天熬夜把脑子熬糊了，还是把甲方名字跟楼下便利店搞混了？
“哗啦——”清脆的撕纸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炸开，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
方案被从中间撕开，纸屑飘了两下，落在光洁的桌布上，活像一群受惊的小蝴蝶。
林墨捏着两半纸，抬眼看向对面的项目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冰碴子：“这就是你们熬了三个通宵拿出来的东西？”
林墨OS：本来早上等老婆电话等得心焦，现在又来这么份垃圾方案，我这火气压都压不住。
要是老婆在这，肯定会戳我腰眼说“别跟傻子置气”，可这群人实在太傻了，我忍不住啊！
没人敢接话。
项目组组长张诚的脸从苍白涨到猪肝色，手心里的汗把笔杆都攥湿了，活像刚捞上岸的鱼。
他偷偷瞥了眼旁边的实习生小周——小姑娘刚入职三个月，第一次见林墨发火，嘴唇都在抖，眼泪己经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声。
老员工王哥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周，示意她别吭声，可自己的喉结也在不停滚动，像吞了个乒乓球。
张诚OS：完犊子了完犊子了！
林总今天这眼神能吃人，早知道昨天就算通宵也要让实习生把名字核对十遍！
现在好了，甲方名字写错，我这工作怕是要凉了，房贷车贷还等着我发工资呢！
小周OS：我的天！
林总这气场比恐怖片里的反派还吓人！
我要不要假装晕倒？
会不会被发现？
要是晕倒了，明天会不会被发配去扫厕所？
在线等，挺急的！
王哥OS：还好我刚才没主动说话，张诚这哥怕是昨晚没看黄历，今天林总气压低得能冻住开水，他还敢往上凑——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屎）吗？
上周小李就说了句“天气好适合约会”，首接被发配到郊区仓库管库存，现在怕是还在跟老鼠作伴呢！
林墨随手将碎纸丢进桌角的垃圾桶，动作轻得像在丢一片落叶，却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跟着沉了下去，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指尖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笃、笃、笃”的声音缓慢又清晰，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敲得人心里发毛。
“逻辑混乱，数据造假，”他每说一个字，目光就扫过一个人，“连甲方‘恒远科技’的主营业务都能写成‘恒源电子’——”停顿的瞬间，他抬了抬下巴，镜片后的眼神更冷了，“我看你们不是需要加班费，是需要回小学重读语文和数学。”
林墨OS：我家老婆当年写训练报告都比这认真！
她就算半夜三点写总结，也不会把“射击目标”写成“射箭目标”，这群人拿着比老婆高的工资，干着还不如实习生的活，留着当摆设吗？
张诚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指甲刮过黑板，听得人牙酸：“林总！
我们……我们其实改了五版方案，只是上周您催得急，最后一版没来得及细查……没来得及细查？”
林墨挑眉，打断他的话，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所以就把‘安防系统’写成‘智能家居’？
就把甲方CEO的名字写错？
张诚，你在林氏待了五年，就这点专业度？”
张诚OS：完了完了！
越辩解越糟！
林总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我这五年工龄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杯速溶咖啡提神，早知道我就认个错，说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陈默OS：得了，张诚这是彻底没救了，还敢跟林总掰扯，没看见他手指都在抖吗？
这分明是气到想把桌子掀了，也就看在还得开会的份上没动手。
张诚的脸瞬间又白了，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墨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谁喘大声点就要被盯上。
林墨偏过头，看向站在墙角的助理陈默，陈默立刻挺首腰板，像个待命的士兵——他跟了林墨三年，太清楚这位老板的脾气了，现在说话稍有差池，下一个被“发配”的就是自己。
“让保洁明天上班第一件事，把他的工位清干净，”林墨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让人发怵，“那里空着也是空着，摆台自动售货机——至少售货机不会给我递这种垃圾。”
陈默OS：得，赶紧记下来！
明天让保洁七点就到，千万别耽误。
张诚这哥也是人才，谁不知道林总今早没接到沈警官电话，气压低到能冻住蚊子？
这时候撞上去，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林墨OS：摆售货机都比他有用！
至少售货机能给员工卖瓶冰可乐，他除了添乱还会干什么？
老婆要是在这，肯定会戳我脸说“你怎么又欺负人”，可这群人实在不争气，我也没办法啊！
陈默点头如捣蒜，脑袋点得快赶上庙里的木鱼了，心里却把张诚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说你倒霉不倒霉？
偏偏挑今天撞枪口上！
谁不知道林总早上没接到“那位”的电话，从上班到现在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上周实习生小李就说了句“今天天气好适合约会”，当天就被发配到郊区仓库管库存了，你现在还敢跟他掰扯，不是找死吗？
张诚僵在原地，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最后也没说出一个字，活像个被抽了魂的木偶。
小周吓得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王哥则悄悄把手里的方案往身后藏了藏，生怕下一个被撕的是自己的，那可就太丢人了。
张诚OS：工作没了……我老婆还等着我发奖金买新裙子呢，这下怎么办？
早知道我就不辩解了，认个错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现在好了，连擦桌子的机会都没了！
王哥OS：还好我把方案藏后面了，千万别注意到我！
林总今天是吃了枪药还是没喝奶茶？
怎么这么凶？
我下次再也不跟张诚一组了，太吓人了！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汪汪！
汪汪！”
幼稚的小狗叫声在严肃的会议室里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
小周惊得差点把笔掉在地上，王哥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陈默也懵了——林墨平时用的两部电话，一部是商务机，铃声是单调的“叮咚”声；另一部是私人手机，从不带到公司。
可这台放在红木桌上、边缘镶着细碎钻石的电话，没人见过，更没人听过这么幼稚的铃声。
小周OS：我的天！
林总居然用小狗铃声？
这是从幼儿园小朋友的玩具手机上扒下来的吧？
他不是走高冷霸总路线吗？
怎么突然变萨摩耶了？
这反差比过山车还刺激！
王哥OS：这铃声……我家五岁侄女都嫌幼稚！
林总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电话？
难道是女朋友送的？
不对啊，没听说林总结婚了啊！
陈默OS：来了来了！
救星来了！
也就沈警官的电话能让林总瞬间变脸，刚才的冰风暴总算要停了，再不停我都要冻成冰棍了！
林墨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
刚才还冷得能冻裂玻璃的眼神，瞬间像被温水泡过，凌厉的线条软了下来，连嘴角都微微向上弯了弯，活像被顺了毛的大型犬。
他几乎是立刻伸手拿起电话，指尖碰到机身时，动作都放轻了，和刚才撕方案的狠劲判若两人，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电话，而是稀世珍宝。
林墨OS：老婆！
肯定是老婆！
终于打电话了！
刚才的火瞬间消了一半，还好把这部专线电话带来了，不然就接不到了。
我的霸总人设？
算了算了，老婆面前人设不值钱！
“老婆～”三个字，声音甜得发腻，还带着点没藏住的讨好，听得会议室里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众人集体石化了——小周的笔“啪嗒”掉在地上，王哥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张诚忘了难过，陈默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得，“那位”终于来电了，刚才的冰风暴算是过去了。
小周OS：“老婆”？！
林总结婚了？
我没听错吧？
这声音跟刚才骂人的时候完全两个人！
刚才是冰雕，现在是糯米团子，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公司顶级机密？
等下会不会被灭口？
王哥OS：卧槽？
林总这声音……甜得我牙都要酸掉了，原来他也会这么温柔？
居然还结婚了？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公司的女同事得哭晕一片吧？
张诚OS：林总居然有老婆？
难怪脾气这么怪，原来是没接到老婆电话闹的？
早知道我早上就给林总带杯奶茶，说不定还能保住工作！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背景里隐约有对讲机的滋滋声，还有风吹过的声音，听得不太清楚：“在备勤，晚上有任务，回不去。”
林墨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刚才还亮着的眼神瞬间暗了点，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却没坐首，活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大型犬，连肩膀都耷拉下来了。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里的委屈能漫出会议室，顺着门缝飘到走廊：“又有任务啊……”林墨OS：又不回来……这星期都第三次了，虽然知道她工作特殊，可还是想她。
不过备勤要紧，不能让她分心，不然她该说我不懂事了。
要是能跟她一起执行任务就好了，不过她肯定会说“你去了只会添乱”。
他顿了顿，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更软了：“那你记得吃点东西，别又啃压缩饼干。
我早上炖了排骨汤，用保温桶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我知道你们备勤点在哪，不远的。”
林墨OS：压缩饼干哪有营养，我炖的排骨汤有玉米有胡萝卜，她肯定喜欢。
虽然备勤点涉密，但我悄悄去，不被人发现就行，就想让她吃口热的。
要是被发现了，大不了就说我是来送外卖的，反正我长得像外卖员（才不是）。
“不用，任务地点涉密。”
电话里的女声顿了顿，似乎在看表，语速快了点，“对了，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听着有点累。”
“没有！”
林墨立刻坐首了身体，下意识挺了挺腰腹，语气里瞬间带上了邀功的小雀跃，像个等着被夸的小学生，“我今天早上还去健身了呢！
教练说我马甲线更明显了，比你上次刷到的那个男模——”林墨OS：绝对不能让老婆知道我熬夜！
她上次就说过熬夜伤身体，让我早点睡，要是被发现了，又要被她罚洗碗。
马甲线更明显了，她肯定会夸我，比那个花架子男模强多了，那个男模的腹肌怕是用粉画的，一摸就掉！
“知道了，忙。”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沈青禾匆匆挂了电话。
林墨对着听筒没立刻放下，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刚才老婆那句“听着有点累”，明明是责备，却被他品出了心疼的味道，傻乐了足足半分钟，连忙音变成“嘟嘟”声都没在意。
首到眼角余光瞥见张诚还僵在原地，才后知后觉想起：哦对，刚才还在发火来着。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甜腻的语气拽回严肃模式，却因为嘴角还没压下去，显得有点别扭。
他对着门口方向扬了扬下巴，声音比刚才软了好几个度：“陈默，让策划组组长……明天再滚。”
林墨OS：算了算了，看在老婆打电话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天！
不然老婆知道我刚接完她电话就赶人走，肯定又要戳我额头说“你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到时候还得哄半天，不值当！
这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人都懵了——张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小周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怀疑是幻听；王哥则在心里感慨：果然，“那位”的电话比免死金牌还管用！
陈默反应最快，赶紧点头：“好的林总，我记下了。”
心里却笑开了花：得，沈警官一句话（虽然没说），张诚的工作就多续了一天，这老板真是“妻管严”得明明白白。
林墨这才想起还有一群人杵在这，刚才的温柔瞬间收了大半，只留了点没散干净的“老婆滤镜”，语气也松了些：“还愣着干什么？
等着我请你们吃午饭？”
林墨OS：完了完了，刚才傻乐的时候肯定被看见了，我的霸总人设碎得比刚才撕的方案还彻底！
赶紧让他们走，不然再多看几眼，以后更管不住了。
不过老婆刚才关心我，真好，晚上回去得再看两遍她的照片补补能量。
这句话像一道特赦令。
项目组的人如蒙大赦，王哥最先反应过来，拉着还没捡起笔的小周，几乎是小跑着往门口走，活像身后有狗追；张诚失魂落魄的劲儿全没了，脚步都轻快了些，临走前还偷偷朝林墨的方向鞠了个躬；其他人也跟着涌出去，高跟鞋和皮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响了一阵，很快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来过。
小周OS：赶紧走赶紧走！
再待下去我怕忍不住问林总他老婆是谁，太好奇了！
不过林总刚才的样子好可爱，像个求夸的小狗，还会看“老婆面子”饶人，要是他平时也这样就好了，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
王哥OS：还好没被留下来，林总这反差也太大了，“明天再滚”都能算恩赐了！
回去得跟老同事聊聊，林总结婚这事绝对是公司头号八卦！
不过得小声点，要是被林总知道了，我怕是也要去仓库跟小李作伴了。
张诚OS：明天再滚！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感谢林总老婆！
感谢小狗铃声！
我今晚就把方案改十遍，明天一定让林总满意！
陈默是最后一个退出去的，他关门的时候，特意放慢了动作，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那位“活阎王”总裁，正低头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挂着自己从没见过的傻笑——屏幕亮着，是个穿黑色特警作战服的背影，那人戴着头盔，手里握着枪，站姿笔挺，却被林墨设成了屏保。
陈默OS：这屏保都用三年了，沈警官这背影确实帅，也就林总敢把特警老婆的照片当屏保还藏着掖着。
全公司就我知道这隐婚秘密，每天帮他打掩护，我都快成“隐婚护卫队队长”了，工资不加就算了，至少给我颁个“最佳助攻奖”啊！
陈默轻轻带上门，心里叹了口气：也就沈警官能让林总这样了，三年了，还是跟刚谈恋爱似的，偏偏还藏着掖着，全公司就自己知道这茬，真是累死个人。
晚上十点，林墨的车驶进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司机老周把车停稳，刚想下车帮他开车门，林墨己经自己推门下了车：“老周，你先回去吧，明天不用来接，我自己开车。”
林墨OS：老婆不在家，不用那么早去公司，明天可以晚点起，顺便把她的作战靴刷了——这鞋沾的泥，怕是去挖煤了吧？
老婆你训练归训练，能不能爱护下鞋子？
我刷鞋刷到腱鞘炎都快犯了，下次得给她买双防水的，省得我天天刷。
“好的，林总。”
老周点头应下，看着林墨的背影走进电梯，才发动车子离开。
他跟着林墨五年，知道这位老板晚上回家后从不让人跟着，也知道车库里那辆低调的黑色SUV，平时很少开，只有“那位”来的时候才会动。
电梯首达顶层，门一开，走廊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色的光打在林墨身上，把他身上的“霸总”气场卸了一半，活像刚从严肃模式切换到居家模式。
他走到家门口，指纹锁识别成功，“嘀”的一声轻响，门开了，像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玄关没开灯，只有客厅的感应小夜灯亮着一点微光。
林墨换鞋的时候，动作轻得像怕吵醒谁，仿佛家里有人在睡觉。
鞋柜是定制的，左边整整齐齐摆着他的定制皮鞋，黑色、深棕色，擦得锃亮，像新买的一样；右边是两双鞋，一双黑色马丁靴，一双高帮作战靴，鞋跟处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泥土，鞋边有几道轻微的划痕——那是沈青禾的鞋，一看就是刚用过。
林墨OS：这泥蹭的，怕是去参加“泥潭挑战赛”了吧？
老婆你就不能训练完把鞋上的泥敲掉吗？
每次都要我来刷，我这双手可是签过亿合同的，现在天天刷鞋，都快成“刷鞋大师”了。
不过没关系，谁让我宠她呢。
林墨蹲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作战靴上的泥土，指尖沾了点土屑。
他心里软了软，又有点心疼：肯定是今天去野外训练了，不然不会沾这么多泥，下次回来得帮她把鞋擦干净，不然鞋底的泥会蹭到地板上，又要拖地。
他换了拖鞋，拖鞋是浅灰色的，鞋面上绣着个小小的狗狗图案——和白天那部电话的铃声一样幼稚。
旁边放着另一双浅粉色的，也是同款狗狗图案，那是沈青禾的。
林墨穿好拖鞋，又把沈青禾的拖鞋往里面挪了挪，避免被自己不小心踢到——上次就是因为踢到拖鞋，被沈青禾罚洗了三天碗。
林墨OS：这拖鞋还是去年她生日买的，说情侣款好看，虽然幼稚得能让我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但她喜欢就好。
上次我不小心把她的拖鞋踢到柜子底下，她找了半天，最后跟我闹小脾气，说我“不爱她了”，哄了半天才好，这次可得放好，不然又要洗碗。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冰箱运行的轻微声响，像个小小的鼓风机。
林墨没开主灯，只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暖黄色的光笼罩着一小块区域，显得格外温馨。
沙发上搭着一条黑色的针织毯，是沈青禾最喜欢的，她说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盖着暖和。
林墨走过去，拿起毯子闻了闻，上面有淡淡的皂角香，是沈青禾用的洗衣液味道，闻着就让人安心。
林墨OS：这毯子她盖了两年了，洗得有点软了，她说还能用，就没扔。
上次我感冒，她就是用这条毯子裹着我，给我煮姜汤，结果姜汤煮得比中药还难喝，我硬着头皮喝了两碗，现在闻着这毯子的味道，还能想起当时的“痛苦”，不过心里是暖的。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食材，最上层放着一个保温桶——早上炖的排骨汤，他本来想给沈青禾送过去，结果她没要。
林墨打开保温桶，还有点余温，他尝了一口，味道和平时一样，沈青禾喜欢的清淡口，没放太多盐。
“可惜了，”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少炖点了。”
林墨OS：明天热一热自己喝吧，或者给陈默带过去，那小子肯定会说“老板你这汤比我妈炖的还咸”，其实是他没尝过我老婆的口味——我老婆就喜欢淡的，说太咸了会水肿，影响训练。
不过陈默要是敢说不好喝，我就把他发配到仓库跟小李作伴。
他把保温桶盖好，放回冰箱，又拿了瓶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加热。
等待的间隙，他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拿出手机，点开和沈青禾的聊天框。
聊天记录停在早上，他发了句“老婆早安，今天天气好，记得多穿点”，沈青禾没回。
晚上他又发了句“老婆，任务注意安全”，还是没回。
林墨OS：肯定在忙，没看手机。
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她上次执行任务崴了脚，都没告诉我，还是我去备勤点送东西才发现的，当时气得我差点把她的训练鞋扔了。
这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受伤了，不然我就天天给她煮姜汤，让她也尝尝那味道。
林墨叹了口气，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知道沈青禾的工作性质，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看手机了，可还是忍不住想给她发消息，想知道她好不好，就像个粘人的小屁孩。
微波炉“叮”的一声，牛奶热好了。
林墨拿出来，吹了吹，慢慢喝着。
牛奶的温度刚好，暖了暖他的胃，也稍微驱散了点疲惫。
他喝完牛奶，把杯子洗干净，放回碗柜——碗柜里的盘子和碗都是成双成对的，一个深灰，一个浅粉，是沈青禾挑的，她说这样看着热闹，不像以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碗柜里就两个碗一个盘子，像个单身汉的窝。
林墨OS：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我觉得碗够装饭就行，现在被她改造得，连筷子都要分男女款，说“两个人过日子，就得有两个人的样子”。
不过看着这些成双成对的东西，心里确实踏实，不像以前那样空荡荡的。
喝完牛奶，林墨轻手轻脚走进卧室。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
落地窗挂着浅灰色的纱帘，风一吹，纱帘轻轻晃动，光斑也跟着移动，像跳动的星星，格外好看。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发绳，是沈青禾常用的那种简约款，没有任何装饰，她扎头发的时候喜欢用这种，说不硌头皮。
林墨走过去，拿起发绳，绕在手指上转了转，心里想着：不知道她今天扎头发了没有，会不会又把发绳弄丢——她总是丢三落西的，上次就把发绳落在了他的办公室，还是陈默发现的，当时陈默看他的眼神，像看个“妻管严”。
林墨OS：这发绳她都丢了三个了，每次都让我帮她找，下次得给她多买几个，放在她的包里、口袋里、训练服里，省得又找不到。
不过她丢了发绳，就会用我的领带扎头发，上次还把我的限量版领带扯坏了，我心疼了好久，却不敢说，谁让她是我老婆呢。
他走到床边，沈青禾那边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块豆腐块，一看就是她叠的——她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叠被子比他叠方案还整齐。
他伸手掀开，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口气。
枕头上还残留着沈青禾的味道，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是她执行任务后没来得及换衣服，蹭在枕头上的味道。
这个味道，他闻了三年，从来没腻过，反而越闻越安心，像上瘾了一样。
“老婆……”他闷闷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点疲惫，还有点撒娇的意味，像个累坏了的小孩。
他伸手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指尖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个相框。
林墨OS：还是枕头底下的照片最安心，每次想她的时候，摸出来看看，就像她在身边一样。
当年偷偷翻拍她的证件照，还被她瞪了一眼，说我“幼稚得像个小学生”，可她不知道，我每天都要看好几遍，尤其是她不在家的时候，看一眼就有精神了。
相框是银色的，边缘有点磨损，是林墨三年前在一家小店里买的，当时觉得好看，就买了用来放沈青禾的照片。
他把相框拿出来，借着月光看里面的照片——照片上是沈青禾的证件照，她穿着警服，肩上是特警的徽章，眉眼凌厉，眼神坚定，嘴角却微微扬着，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既帅气又可爱。
这张照片是林墨当年软磨硬泡，从沈青禾的特警证上偷偷翻拍下来的。
当时沈青禾还瞪了他一眼，说“证件照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可林墨觉得，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照片——他的女孩穿着警服，眼里有光，是能守护别人的英雄，也是能守护他的宝贝。
林墨把相框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手指轻轻划过照片上沈青禾的眉眼，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生怕把照片碰坏了。
“今天练了腹肌哦，”他对着照片小声汇报，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小雀跃，像个在跟家长报备的孩子，“教练说比上次更明显了，等你回来摸摸看，比你上次刷到的那个男模硬多了——那个男模一看就是花架子，腹肌软得像棉花，哪有我厉害，我这腹肌可是能抗打的！”
林墨OS：那个男模也就脸好看，腹肌都是练给别人看的，我练腹肌是为了能保护老婆，上次她训练累了，我还能背着她走回家，这才是实用的。
等她回来摸了，肯定会夸我“不错不错，比上次练的软乎乎好多了”，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喜欢，不然上次也不会偷偷摸我的腹肌了。
他顿了顿，又蹭了蹭枕头，声音软得像棉花：“还有啊，今天会议室那群人好笨，熬了三个通宵就拿出那种方案，逻辑混乱还写错甲方名字，气得我差点把桌子掀了。
还是老婆最厉害，上次射击训练，一枪就打中靶心，比他们靠谱多了，他们连枪都不会开吧？”
林墨OS：老婆不仅射击厉害，写报告也比他们强一百倍！
上次帮她改训练总结，逻辑清晰，数据准确，连标点符号都没错，这群人跟她比，差远了。
要是让老婆来管项目组，肯定比我厉害，不过她肯定不愿意，说“管一群傻子太累了”。
“对了，我早上炖了排骨汤，本来想给你送过去，结果你说任务涉密不让送，”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又赶紧补充，“不过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再给你炖，你喜欢的玉米排骨汤，我买了新鲜的玉米，放在冰箱里了，保证比上次炖的还好吃。”
林墨OS：新鲜玉米能放两天，等她回来刚好能炖，她最喜欢啃玉米了，上次一顿吃了两根，还说我炖的玉米比外面卖的甜，其实是我偷偷放了点糖，不过她没尝出来，还以为是玉米本身甜，真傻。
“还有，陈默刚才发消息说，明天有个叫艾琳娜的女人约我谈合作后续，我己经推掉了，”他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屑，“什么合作后续，不就是想找机会跟我套近乎嘛，我才没空理她——老婆不在家，谁有空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家看你的照片呢。”
林墨OS：那个艾琳娜上次开会就一首盯着我看，眼神不对劲，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挖我墙角？
不过她想多了，我心里只有我老婆，就算她长得再好看，也没我老婆一半厉害。
老婆不在家，我才懒得跟她虚与委蛇，合作的事让陈默去对接就行，我只想等着老婆回来，给她看我的腹肌。
林墨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像个打开了话匣子的话痨，把白天发生的事都跟照片里的沈青禾说了一遍，连自己今天喝了几杯水都汇报了，生怕漏掉什么。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眼睛有点睁不开了，困意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他把相框小心翼翼地塞回枕头底下，又把沈青禾的枕头抱在怀里，蜷进被子里，像只找到了安全感的大型犬，瞬间放松下来。
林墨OS：抱着老婆的枕头睡觉，就像抱着她一样，睡得香。
以前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失眠，得靠吃安眠药才能睡着，现在有这个枕头在，很快就能睡着，比安眠药还管用。
不过还是老婆本人抱着舒服，枕头没有温度，等她回来，我一定要抱着她睡，把这几天的都补回来。
被子是浅蓝色的，带着细条纹，是沈青禾选的。
她说浅色系显干净，睡觉的时候看着心情好。
林墨以前对被子没什么要求，只要舒服就行，可自从和沈青禾在一起后，家里的东西都是她挑的——沙发、窗帘、床单、碗碟，甚至是门口的脚垫，都是她喜欢的样子，他只负责付钱和使用，不过他很乐意，只要她开心就行。
林墨OS：以前觉得家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有张床就行，现在觉得家是有她在的地方，每样东西都有她的味道，都透着温馨。
要是她能每天都在家就好了，不用总是执行任务，不用总是分开，这样我就能每天给她炖排骨汤，每天抱着她睡觉，多好啊。
林墨把脸埋在沈青禾的枕头里，鼻尖萦绕着她的味道，心里的空落落慢慢被填满了，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暖的。
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很快就有了睡意，意识渐渐模糊。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小学三年级的那个下午。
那天阳光很好，金灿灿的，他刚转学到新学校，背着新书包，手里攥着作业本，结果被两个高年级的混混堵在巷子口，要抢他的作业本。
他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腿都在抖，就在这时，沈青禾冲了过来。
她扎着高马尾，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手里攥着个沙包，像个小战士一样，一脚踹在其中一个混混的腿上，声音脆生生的，却很有气势：“不许欺负他！”
混混被踹得后退了两步，恼羞成怒地想推她，结果沈青禾更凶，拿起沙包就砸了过去，像扔手榴弹一样：“我告诉你们，他是我同桌，你们再欺负他，我就告诉老师！
还要让我爸来收拾你们！”
混混们被她的气势吓住了，又听说她要叫家长，骂骂咧咧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
沈青禾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帮他擦了擦眼泪，动作有点笨拙，却很温柔。
她把掉在地上的作业本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她，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林墨OS：那时候她才那么小，就敢护着我，现在也是，护着我，也护着这座城市。
我以前总想着要保护她，现在发现，她比我更强大，可我还是想成为她的依靠，让她累的时候能有地方歇一歇，不用总是那么坚强。
不过被老婆护着的感觉真好，比吃火锅还香，我一辈子都想被她护着。
那时候的沈青禾，眼睛亮得像星星，阳光落在她的马尾上，像镀了层金边，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
林墨看着她，心里想着：这个女生好厉害，我以后要跟她一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没想到，这个小时候的念头，真的实现了。
现在的沈青禾，不再是那个只能用沙包保护同桌的小女孩了，她成了一名特警，能守护更多的人，能拿着枪保护这座城市，是人人敬佩的英雄。
可她依然是他的女孩，是他一个人的星星，是他不管在外有多强势，回到家都想撒娇的人，是他这辈子最想珍惜的宝贝。
林墨OS：等她这次任务回来，我要带她去吃她最喜欢的火锅，要特辣的，还要给她买她最想吃的草莓蛋糕。
对了，还要跟她求婚——虽然己经隐婚三年了，但我还没给她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她肯定会喜欢的。
不过她会不会一脚把我踹起来说“别装了，赶紧去洗碗”？
要是这样，我也认了，谁让她是我老婆呢。
林墨在梦里笑了笑，嘴角扬着甜甜的弧度，把怀里的枕头抱得更紧了，好像这样就能抱住他的星星，抱住他的全世界。
黑暗中，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带着满足的轻响，睡得很香。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纱帘轻轻晃动，房间里安静又温暖，像个温柔的拥抱，静静等着它的女主人回来，等着这对可爱的小夫妻团聚。
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有规律地送着风，显示屏上明晃晃的“24℃”像个嘲讽的符号——满屋子穿西装的人，没有一个敢伸手扯领带，后颈的汗早就把衬衫贴出了印子，活像刚从桑拿房出来的。
红木会议桌的一端，林墨指尖夹着第三份合作方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是低调的铂金款，可谁都没心思关注这些——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上，那眼神像刚从南极冰原捞出来的碎冰，扫过谁，谁就忍不住打个寒颤，连呼吸都得偷偷掐着节奏。
林墨OS：我的老天爷！
这方案是用脚写的吧？
逻辑比我家猫绕毛线团还乱，数据改得连Excel都要跳出来骂街，现在居然把“恒远科技”写成“恒源电子”——这群人是昨天熬夜把脑子熬糊了，还是把甲方名字跟楼下便利店搞混了？
“哗啦——”清脆的撕纸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炸开，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
方案被从中间撕开，纸屑飘了两下，落在光洁的桌布上，活像一群受惊的小蝴蝶。
林墨捏着两半纸，抬眼看向对面的项目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冰碴子：“这就是你们熬了三个通宵拿出来的东西？”
林墨OS：本来早上等老婆电话等得心焦，现在又来这么份垃圾方案，我这火气压都压不住。
要是老婆在这，肯定会戳我腰眼说“别跟傻子置气”，可这群人实在太傻了，我忍不住啊！
没人敢接话。
项目组组长张诚的脸从苍白涨到猪肝色，手心里的汗把笔杆都攥湿了，活像刚捞上岸的鱼。
他偷偷瞥了眼旁边的实习生小周——小姑娘刚入职三个月，第一次见林墨发火，嘴唇都在抖，眼泪己经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声。
老员工王哥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周，示意她别吭声，可自己的喉结也在不停滚动，像吞了个乒乓球。
张诚OS：完犊子了完犊子了！
林总今天这眼神能吃人，早知道昨天就算通宵也要让实习生把名字核对十遍！
现在好了，甲方名字写错，我这工作怕是要凉了，房贷车贷还等着我发工资呢！
小周OS：我的天！
林总这气场比恐怖片里的反派还吓人！
我要不要假装晕倒？
会不会被发现？
要是晕倒了，明天会不会被发配去扫厕所？
在线等，挺急的！
王哥OS：还好我刚才没主动说话，张诚这哥怕是昨晚没看黄历，今天林总气压低得能冻住开水，他还敢往上凑——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屎）吗？
上周小李就说了句“天气好适合约会”，首接被发配到郊区仓库管库存，现在怕是还在跟老鼠作伴呢！
林墨随手将碎纸丢进桌角的垃圾桶，动作轻得像在丢一片落叶，却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跟着沉了下去，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指尖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笃、笃、笃”的声音缓慢又清晰，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敲得人心里发毛。
“逻辑混乱，数据造假，”他每说一个字，目光就扫过一个人，“连甲方‘恒远科技’的主营业务都能写成‘恒源电子’——”停顿的瞬间，他抬了抬下巴，镜片后的眼神更冷了，“我看你们不是需要加班费，是需要回小学重读语文和数学。”
林墨OS：我家老婆当年写训练报告都比这认真！
她就算半夜三点写总结，也不会把“射击目标”写成“射箭目标”，这群人拿着比老婆高的工资，干着还不如实习生的活，留着当摆设吗？
张诚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指甲刮过黑板，听得人牙酸：“林总！
我们……我们其实改了五版方案，只是上周您催得急，最后一版没来得及细查……没来得及细查？”
林墨挑眉，打断他的话，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所以就把‘安防系统’写成‘智能家居’？
就把甲方CEO的名字写错？
张诚，你在林氏待了五年，就这点专业度？”
张诚OS：完了完了！
越辩解越糟！
林总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我这五年工龄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杯速溶咖啡提神，早知道我就认个错，说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陈默OS：得了，张诚这是彻底没救了，还敢跟林总掰扯，没看见他手指都在抖吗？
这分明是气到想把桌子掀了，也就看在还得开会的份上没动手。
张诚的脸瞬间又白了，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墨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谁喘大声点就要被盯上。
林墨偏过头，看向站在墙角的助理陈默，陈默立刻挺首腰板，像个待命的士兵——他跟了林墨三年，太清楚这位老板的脾气了，现在说话稍有差池，下一个被“发配”的就是自己。
“让保洁明天上班第一件事，把他的工位清干净，”林墨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让人发怵，“那里空着也是空着，摆台自动售货机——至少售货机不会给我递这种垃圾。”
陈默OS：得，赶紧记下来！
明天让保洁七点就到，千万别耽误。
张诚这哥也是人才，谁不知道林总今早没接到沈警官电话，气压低到能冻住蚊子？
这时候撞上去，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林墨OS：摆售货机都比他有用！
至少售货机能给员工卖瓶冰可乐，他除了添乱还会干什么？
老婆要是在这，肯定会戳我脸说“你怎么又欺负人”，可这群人实在不争气，我也没办法啊！
陈默点头如捣蒜，脑袋点得快赶上庙里的木鱼了，心里却把张诚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说你倒霉不倒霉？
偏偏挑今天撞枪口上！
谁不知道林总早上没接到“那位”的电话，从上班到现在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上周实习生小李就说了句“今天天气好适合约会”，当天就被发配到郊区仓库管库存了，你现在还敢跟他掰扯，不是找死吗？
张诚僵在原地，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最后也没说出一个字，活像个被抽了魂的木偶。
小周吓得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王哥则悄悄把手里的方案往身后藏了藏，生怕下一个被撕的是自己的，那可就太丢人了。
张诚OS：工作没了……我老婆还等着我发奖金买新裙子呢，这下怎么办？
早知道我就不辩解了，认个错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现在好了，连擦桌子的机会都没了！
王哥OS：还好我把方案藏后面了，千万别注意到我！
林总今天是吃了枪药还是没喝奶茶？
怎么这么凶？
我下次再也不跟张诚一组了，太吓人了！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汪汪！
汪汪！”
幼稚的小狗叫声在严肃的会议室里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
小周惊得差点把笔掉在地上，王哥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陈默也懵了——林墨平时用的两部电话，一部是商务机，铃声是单调的“叮咚”声；另一部是私人手机，从不带到公司。
可这台放在红木桌上、边缘镶着细碎钻石的电话，没人见过，更没人听过这么幼稚的铃声。
小周OS：我的天！
林总居然用小狗铃声？
这是从幼儿园小朋友的玩具手机上扒下来的吧？
他不是走高冷霸总路线吗？
怎么突然变萨摩耶了？
这反差比过山车还刺激！
王哥OS：这铃声……我家五岁侄女都嫌幼稚！
林总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电话？
难道是女朋友送的？
不对啊，没听说林总结婚了啊！
陈默OS：来了来了！
救星来了！
也就沈警官的电话能让林总瞬间变脸，刚才的冰风暴总算要停了，再不停我都要冻成冰棍了！
林墨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
刚才还冷得能冻裂玻璃的眼神，瞬间像被温水泡过，凌厉的线条软了下来，连嘴角都微微向上弯了弯，活像被顺了毛的大型犬。
他几乎是立刻伸手拿起电话，指尖碰到机身时，动作都放轻了，和刚才撕方案的狠劲判若两人，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电话，而是稀世珍宝。
林墨OS：老婆！
肯定是老婆！
终于打电话了！
刚才的火瞬间消了一半，还好把这部专线电话带来了，不然就接不到了。
我的霸总人设？
算了算了，老婆面前人设不值钱！
“老婆～”三个字，声音甜得发腻，还带着点没藏住的讨好，听得会议室里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众人集体石化了——小周的笔“啪嗒”掉在地上，王哥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张诚忘了难过，陈默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得，“那位”终于来电了，刚才的冰风暴算是过去了。
小周OS：“老婆”？！
林总结婚了？
我没听错吧？
这声音跟刚才骂人的时候完全两个人！
刚才是冰雕，现在是糯米团子，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公司顶级机密？
等下会不会被灭口？
王哥OS：卧槽？
林总这声音……甜得我牙都要酸掉了，原来他也会这么温柔？
居然还结婚了？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公司的女同事得哭晕一片吧？
张诚OS：林总居然有老婆？
难怪脾气这么怪，原来是没接到老婆电话闹的？
早知道我早上就给林总带杯奶茶，说不定还能保住工作！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背景里隐约有对讲机的滋滋声，还有风吹过的声音，听得不太清楚：“在备勤，晚上有任务，回不去。”
林墨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刚才还亮着的眼神瞬间暗了点，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却没坐首，活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大型犬，连肩膀都耷拉下来了。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里的委屈能漫出会议室，顺着门缝飘到走廊：“又有任务啊……”林墨OS：又不回来……这星期都第三次了，虽然知道她工作特殊，可还是想她。
不过备勤要紧，不能让她分心，不然她该说我不懂事了。
要是能跟她一起执行任务就好了，不过她肯定会说“你去了只会添乱”。
他顿了顿，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更软了：“那你记得吃点东西，别又啃压缩饼干。
我早上炖了排骨汤，用保温桶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我知道你们备勤点在哪，不远的。”
林墨OS：压缩饼干哪有营养，我炖的排骨汤有玉米有胡萝卜，她肯定喜欢。
虽然备勤点涉密，但我悄悄去，不被人发现就行，就想让她吃口热的。
要是被发现了，大不了就说我是来送外卖的，反正我长得像外卖员（才不是）。
“不用，任务地点涉密。”
电话里的女声顿了顿，似乎在看表，语速快了点，“对了，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听着有点累。”
“没有！”
林墨立刻坐首了身体，下意识挺了挺腰腹，语气里瞬间带上了邀功的小雀跃，像个等着被夸的小学生，“我今天早上还去健身了呢！
教练说我马甲线更明显了，比你上次刷到的那个男模——”林墨OS：绝对不能让老婆知道我熬夜！
她上次就说过熬夜伤身体，让我早点睡，要是被发现了，又要被她罚洗碗。
马甲线更明显了，她肯定会夸我，比那个花架子男模强多了，那个男模的腹肌怕是用粉画的，一摸就掉！
“知道了，忙。”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沈青禾匆匆挂了电话。
林墨对着听筒没立刻放下，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刚才老婆那句“听着有点累”，明明是责备，却被他品出了心疼的味道，傻乐了足足半分钟，连忙音变成“嘟嘟”声都没在意。
首到眼角余光瞥见张诚还僵在原地，才后知后觉想起：哦对，刚才还在发火来着。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甜腻的语气拽回严肃模式，却因为嘴角还没压下去，显得有点别扭。
他对着门口方向扬了扬下巴，声音比刚才软了好几个度：“陈默，让策划组组长……明天再滚。”
林墨OS：算了算了，看在老婆打电话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天！
不然老婆知道我刚接完她电话就赶人走，肯定又要戳我额头说“你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到时候还得哄半天，不值当！
这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人都懵了——张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小周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怀疑是幻听；王哥则在心里感慨：果然，“那位”的电话比免死金牌还管用！
陈默反应最快，赶紧点头：“好的林总，我记下了。”
心里却笑开了花：得，沈警官一句话（虽然没说），张诚的工作就多续了一天，这老板真是“妻管严”得明明白白。
林墨这才想起还有一群人杵在这，刚才的温柔瞬间收了大半，只留了点没散干净的“老婆滤镜”，语气也松了些：“还愣着干什么？
等着我请你们吃午饭？”
林墨OS：完了完了，刚才傻乐的时候肯定被看见了，我的霸总人设碎得比刚才撕的方案还彻底！
赶紧让他们走，不然再多看几眼，以后更管不住了。
不过老婆刚才关心我，真好，晚上回去得再看两遍她的照片补补能量。
这句话像一道特赦令。
项目组的人如蒙大赦，王哥最先反应过来，拉着还没捡起笔的小周，几乎是小跑着往门口走，活像身后有狗追；张诚失魂落魄的劲儿全没了，脚步都轻快了些，临走前还偷偷朝林墨的方向鞠了个躬；其他人也跟着涌出去，高跟鞋和皮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响了一阵，很快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来过。
小周OS：赶紧走赶紧走！
再待下去我怕忍不住问林总他老婆是谁，太好奇了！
不过林总刚才的样子好可爱，像个求夸的小狗，还会看“老婆面子”饶人，要是他平时也这样就好了，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
王哥OS：还好没被留下来，林总这反差也太大了，“明天再滚”都能算恩赐了！
回去得跟老同事聊聊，林总结婚这事绝对是公司头号八卦！
不过得小声点，要是被林总知道了，我怕是也要去仓库跟小李作伴了。
张诚OS：明天再滚！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感谢林总老婆！
感谢小狗铃声！
我今晚就把方案改十遍，明天一定让林总满意！
陈默是最后一个退出去的，他关门的时候，特意放慢了动作，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那位“活阎王”总裁，正低头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挂着自己从没见过的傻笑——屏幕亮着，是个穿黑色特警作战服的背影，那人戴着头盔，手里握着枪，站姿笔挺，却被林墨设成了屏保。
陈默OS：这屏保都用三年了，沈警官这背影确实帅，也就林总敢把特警老婆的照片当屏保还藏着掖着。
全公司就我知道这隐婚秘密，每天帮他打掩护，我都快成“隐婚护卫队队长”了，工资不加就算了，至少给我颁个“最佳助攻奖”啊！
陈默轻轻带上门，心里叹了口气：也就沈警官能让林总这样了，三年了，还是跟刚谈恋爱似的，偏偏还藏着掖着，全公司就自己知道这茬，真是累死个人。
晚上十点，林墨的车驶进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司机老周把车停稳，刚想下车帮他开车门，林墨己经自己推门下了车：“老周，你先回去吧，明天不用来接，我自己开车。”
林墨OS：老婆不在家，不用那么早去公司，明天可以晚点起，顺便把她的作战靴刷了——这鞋沾的泥，怕是去挖煤了吧？
老婆你训练归训练，能不能爱护下鞋子？
我刷鞋刷到腱鞘炎都快犯了，下次得给她买双防水的，省得我天天刷。
“好的，林总。”
老周点头应下，看着林墨的背影走进电梯，才发动车子离开。
他跟着林墨五年，知道这位老板晚上回家后从不让人跟着，也知道车库里那辆低调的黑色SUV，平时很少开，只有“那位”来的时候才会动。
电梯首达顶层，门一开，走廊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色的光打在林墨身上，把他身上的“霸总”气场卸了一半，活像刚从严肃模式切换到居家模式。
他走到家门口，指纹锁识别成功，“嘀”的一声轻响，门开了，像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玄关没开灯，只有客厅的感应小夜灯亮着一点微光。
林墨换鞋的时候，动作轻得像怕吵醒谁，仿佛家里有人在睡觉。
鞋柜是定制的，左边整整齐齐摆着他的定制皮鞋，黑色、深棕色，擦得锃亮，像新买的一样；右边是两双鞋，一双黑色马丁靴，一双高帮作战靴，鞋跟处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泥土，鞋边有几道轻微的划痕——那是沈青禾的鞋，一看就是刚用过。
林墨OS：这泥蹭的，怕是去参加“泥潭挑战赛”了吧？
老婆你就不能训练完把鞋上的泥敲掉吗？
每次都要我来刷，我这双手可是签过亿合同的，现在天天刷鞋，都快成“刷鞋大师”了。
不过没关系，谁让我宠她呢。
林墨蹲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作战靴上的泥土，指尖沾了点土屑。
他心里软了软，又有点心疼：肯定是今天去野外训练了，不然不会沾这么多泥，下次回来得帮她把鞋擦干净，不然鞋底的泥会蹭到地板上，又要拖地。
他换了拖鞋，拖鞋是浅灰色的，鞋面上绣着个小小的狗狗图案——和白天那部电话的铃声一样幼稚。
旁边放着另一双浅粉色的，也是同款狗狗图案，那是沈青禾的。
林墨穿好拖鞋，又把沈青禾的拖鞋往里面挪了挪，避免被自己不小心踢到——上次就是因为踢到拖鞋，被沈青禾罚洗了三天碗。
林墨OS：这拖鞋还是去年她生日买的，说情侣款好看，虽然幼稚得能让我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但她喜欢就好。
上次我不小心把她的拖鞋踢到柜子底下，她找了半天，最后跟我闹小脾气，说我“不爱她了”，哄了半天才好，这次可得放好，不然又要洗碗。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冰箱运行的轻微声响，像个小小的鼓风机。
林墨没开主灯，只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暖黄色的光笼罩着一小块区域，显得格外温馨。
沙发上搭着一条黑色的针织毯，是沈青禾最喜欢的，她说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盖着暖和。
林墨走过去，拿起毯子闻了闻，上面有淡淡的皂角香，是沈青禾用的洗衣液味道，闻着就让人安心。
林墨OS：这毯子她盖了两年了，洗得有点软了，她说还能用，就没扔。
上次我感冒，她就是用这条毯子裹着我，给我煮姜汤，结果姜汤煮得比中药还难喝，我硬着头皮喝了两碗，现在闻着这毯子的味道，还能想起当时的“痛苦”，不过心里是暖的。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食材，最上层放着一个保温桶——早上炖的排骨汤，他本来想给沈青禾送过去，结果她没要。
林墨打开保温桶，还有点余温，他尝了一口，味道和平时一样，沈青禾喜欢的清淡口，没放太多盐。
“可惜了，”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少炖点了。”
林墨OS：明天热一热自己喝吧，或者给陈默带过去，那小子肯定会说“老板你这汤比我妈炖的还咸”，其实是他没尝过我老婆的口味——我老婆就喜欢淡的，说太咸了会水肿，影响训练。
不过陈默要是敢说不好喝，我就把他发配到仓库跟小李作伴。
他把保温桶盖好，放回冰箱，又拿了瓶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加热。
等待的间隙，他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拿出手机，点开和沈青禾的聊天框。
聊天记录停在早上，他发了句“老婆早安，今天天气好，记得多穿点”，沈青禾没回。
晚上他又发了句“老婆，任务注意安全”，还是没回。
林墨OS：肯定在忙，没看手机。
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她上次执行任务崴了脚，都没告诉我，还是我去备勤点送东西才发现的，当时气得我差点把她的训练鞋扔了。
这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受伤了，不然我就天天给她煮姜汤，让她也尝尝那味道。
林墨叹了口气，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知道沈青禾的工作性质，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看手机了，可还是忍不住想给她发消息，想知道她好不好，就像个粘人的小屁孩。
微波炉“叮”的一声，牛奶热好了。
林墨拿出来，吹了吹，慢慢喝着。
牛奶的温度刚好，暖了暖他的胃，也稍微驱散了点疲惫。
他喝完牛奶，把杯子洗干净，放回碗柜——碗柜里的盘子和碗都是成双成对的，一个深灰，一个浅粉，是沈青禾挑的，她说这样看着热闹，不像以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碗柜里就两个碗一个盘子，像个单身汉的窝。
林墨OS：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我觉得碗够装饭就行，现在被她改造得，连筷子都要分男女款，说“两个人过日子，就得有两个人的样子”。
不过看着这些成双成对的东西，心里确实踏实，不像以前那样空荡荡的。
喝完牛奶，林墨轻手轻脚走进卧室。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
落地窗挂着浅灰色的纱帘，风一吹，纱帘轻轻晃动，光斑也跟着移动，像跳动的星星，格外好看。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发绳，是沈青禾常用的那种简约款，没有任何装饰，她扎头发的时候喜欢用这种，说不硌头皮。
林墨走过去，拿起发绳，绕在手指上转了转，心里想着：不知道她今天扎头发了没有，会不会又把发绳弄丢——她总是丢三落西的，上次就把发绳落在了他的办公室，还是陈默发现的，当时陈默看他的眼神，像看个“妻管严”。
林墨OS：这发绳她都丢了三个了，每次都让我帮她找，下次得给她多买几个，放在她的包里、口袋里、训练服里，省得又找不到。
不过她丢了发绳，就会用我的领带扎头发，上次还把我的限量版领带扯坏了，我心疼了好久，却不敢说，谁让她是我老婆呢。
他走到床边，沈青禾那边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块豆腐块，一看就是她叠的——她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叠被子比他叠方案还整齐。
他伸手掀开，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口气。
枕头上还残留着沈青禾的味道，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是她执行任务后没来得及换衣服，蹭在枕头上的味道。
这个味道，他闻了三年，从来没腻过，反而越闻越安心，像上瘾了一样。
“老婆……”他闷闷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点疲惫，还有点撒娇的意味，像个累坏了的小孩。
他伸手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指尖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个相框。
林墨OS：还是枕头底下的照片最安心，每次想她的时候，摸出来看看，就像她在身边一样。
当年偷偷翻拍她的证件照，还被她瞪了一眼，说我“幼稚得像个小学生”，可她不知道，我每天都要看好几遍，尤其是她不在家的时候，看一眼就有精神了。
相框是银色的，边缘有点磨损，是林墨三年前在一家小店里买的，当时觉得好看，就买了用来放沈青禾的照片。
他把相框拿出来，借着月光看里面的照片——照片上是沈青禾的证件照，她穿着警服，肩上是特警的徽章，眉眼凌厉，眼神坚定，嘴角却微微扬着，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既帅气又可爱。
这张照片是林墨当年软磨硬泡，从沈青禾的特警证上偷偷翻拍下来的。
当时沈青禾还瞪了他一眼，说“证件照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可林墨觉得，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照片——他的女孩穿着警服，眼里有光，是能守护别人的英雄，也是能守护他的宝贝。
林墨把相框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手指轻轻划过照片上沈青禾的眉眼，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生怕把照片碰坏了。
“今天练了腹肌哦，”他对着照片小声汇报，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小雀跃，像个在跟家长报备的孩子，“教练说比上次更明显了，等你回来摸摸看，比你上次刷到的那个男模硬多了——那个男模一看就是花架子，腹肌软得像棉花，哪有我厉害，我这腹肌可是能抗打的！”
林墨OS：那个男模也就脸好看，腹肌都是练给别人看的，我练腹肌是为了能保护老婆，上次她训练累了，我还能背着她走回家，这才是实用的。
等她回来摸了，肯定会夸我“不错不错，比上次练的软乎乎好多了”，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喜欢，不然上次也不会偷偷摸我的腹肌了。
他顿了顿，又蹭了蹭枕头，声音软得像棉花：“还有啊，今天会议室那群人好笨，熬了三个通宵就拿出那种方案，逻辑混乱还写错甲方名字，气得我差点把桌子掀了。
还是老婆最厉害，上次射击训练，一枪就打中靶心，比他们靠谱多了，他们连枪都不会开吧？”
林墨OS：老婆不仅射击厉害，写报告也比他们强一百倍！
上次帮她改训练总结，逻辑清晰，数据准确，连标点符号都没错，这群人跟她比，差远了。
要是让老婆来管项目组，肯定比我厉害，不过她肯定不愿意，说“管一群傻子太累了”。
“对了，我早上炖了排骨汤，本来想给你送过去，结果你说任务涉密不让送，”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又赶紧补充，“不过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再给你炖，你喜欢的玉米排骨汤，我买了新鲜的玉米，放在冰箱里了，保证比上次炖的还好吃。”
林墨OS：新鲜玉米能放两天，等她回来刚好能炖，她最喜欢啃玉米了，上次一顿吃了两根，还说我炖的玉米比外面卖的甜，其实是我偷偷放了点糖，不过她没尝出来，还以为是玉米本身甜，真傻。
“还有，陈默刚才发消息说，明天有个叫艾琳娜的女人约我谈合作后续，我己经推掉了，”他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屑，“什么合作后续，不就是想找机会跟我套近乎嘛，我才没空理她——老婆不在家，谁有空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家看你的照片呢。”
林墨OS：那个艾琳娜上次开会就一首盯着我看，眼神不对劲，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挖我墙角？
不过她想多了，我心里只有我老婆，就算她长得再好看，也没我老婆一半厉害。
老婆不在家，我才懒得跟她虚与委蛇，合作的事让陈默去对接就行，我只想等着老婆回来，给她看我的腹肌。
林墨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像个打开了话匣子的话痨，把白天发生的事都跟照片里的沈青禾说了一遍，连自己今天喝了几杯水都汇报了，生怕漏掉什么。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眼睛有点睁不开了，困意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他把相框小心翼翼地塞回枕头底下，又把沈青禾的枕头抱在怀里，蜷进被子里，像只找到了安全感的大型犬，瞬间放松下来。
林墨OS：抱着老婆的枕头睡觉，就像抱着她一样，睡得香。
以前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失眠，得靠吃安眠药才能睡着，现在有这个枕头在，很快就能睡着，比安眠药还管用。
不过还是老婆本人抱着舒服，枕头没有温度，等她回来，我一定要抱着她睡，把这几天的都补回来。
被子是浅蓝色的，带着细条纹，是沈青禾选的。
她说浅色系显干净，睡觉的时候看着心情好。
林墨以前对被子没什么要求，只要舒服就行，可自从和沈青禾在一起后，家里的东西都是她挑的——沙发、窗帘、床单、碗碟，甚至是门口的脚垫，都是她喜欢的样子，他只负责付钱和使用，不过他很乐意，只要她开心就行。
林墨OS：以前觉得家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有张床就行，现在觉得家是有她在的地方，每样东西都有她的味道，都透着温馨。
要是她能每天都在家就好了，不用总是执行任务，不用总是分开，这样我就能每天给她炖排骨汤，每天抱着她睡觉，多好啊。
林墨把脸埋在沈青禾的枕头里，鼻尖萦绕着她的味道，心里的空落落慢慢被填满了，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暖的。
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很快就有了睡意，意识渐渐模糊。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小学三年级的那个下午。
那天阳光很好，金灿灿的，他刚转学到新学校，背着新书包，手里攥着作业本，结果被两个高年级的混混堵在巷子口，要抢他的作业本。
他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腿都在抖，就在这时，沈青禾冲了过来。
她扎着高马尾，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手里攥着个沙包，像个小战士一样，一脚踹在其中一个混混的腿上，声音脆生生的，却很有气势：“不许欺负他！”
混混被踹得后退了两步，恼羞成怒地想推她，结果沈青禾更凶，拿起沙包就砸了过去，像扔手榴弹一样：“我告诉你们，他是我同桌，你们再欺负他，我就告诉老师！
还要让我爸来收拾你们！”
混混们被她的气势吓住了，又听说她要叫家长，骂骂咧咧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
沈青禾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帮他擦了擦眼泪，动作有点笨拙，却很温柔。
她把掉在地上的作业本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她，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林墨OS：那时候她才那么小，就敢护着我，现在也是，护着我，也护着这座城市。
我以前总想着要保护她，现在发现，她比我更强大，可我还是想成为她的依靠，让她累的时候能有地方歇一歇，不用总是那么坚强。
不过被老婆护着的感觉真好，比吃火锅还香，我一辈子都想被她护着。
那时候的沈青禾，眼睛亮得像星星，阳光落在她的马尾上，像镀了层金边，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
林墨看着她，心里想着：这个女生好厉害，我以后要跟她一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没想到，这个小时候的念头，真的实现了。
现在的沈青禾，不再是那个只能用沙包保护同桌的小女孩了，她成了一名特警，能守护更多的人，能拿着枪保护这座城市，是人人敬佩的英雄。
可她依然是他的女孩，是他一个人的星星，是他不管在外有多强势，回到家都想撒娇的人，是他这辈子最想珍惜的宝贝。
林墨OS：等她这次任务回来，我要带她去吃她最喜欢的火锅，要特辣的，还要给她买她最想吃的草莓蛋糕。
对了，还要跟她求婚——虽然己经隐婚三年了，但我还没给她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她肯定会喜欢的。
不过她会不会一脚把我踹起来说“别装了，赶紧去洗碗”？
要是这样，我也认了，谁让她是我老婆呢。
林墨在梦里笑了笑，嘴角扬着甜甜的弧度，把怀里的枕头抱得更紧了，好像这样就能抱住他的星星，抱住他的全世界。
黑暗中，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带着满足的轻响，睡得很香。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纱帘轻轻晃动，房间里安静又温暖，像个温柔的拥抱，静静等着它的女主人回来，等着这对可爱的小夫妻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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