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常说。
小孩如果不是用来取乐的，那生孩子干嘛。
弟弟过生日，她骗我吃下芒果夹心蛋糕，又把我的抗过敏药换成跳跳糖。
我全身肿胀，拼命求生。
她只是录了个视频，发到朋友圈。
儿子过生日，姐姐扮猪头助兴。
于是，在妈妈出差时。
我给弟弟套上项圈，关进狗笼子里取乐。
妈妈勃然大怒，打断我的腿，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这点玩笑都开不起，不配做我的孩子！”
“你最好死外面，一辈子别回来！”
她还拍了我的一张我瘸腿的背影，配文她好像一条狗。
我攥着爸爸临死前塞给我的钱，进了一家马戏团。
妈妈却拿着那张背影照片，满世界寻我，哭着叫着要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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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惦着脚，把钱塞进团长手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
“阿姨，我无处可去，可以跟着你们吗？”
“我可以帮你们赚钱，只要肯收留我。”
妈妈说过，我生来就是供人取乐的，每次弟弟哭闹，我一逗就好。
在马戏团里，肯定也能逗观众开心。
我说完，拧着五官，扮成小丑样子，在房间里上蹿下跳。
只不过这一跳，断腿处撕裂得更疼了，鲜血也顺着腿肚子流下来。
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其他孩子。
团长却没有笑，脸上反倒多了担忧。
我见状，咬住牙跳得更卖力，血流得也越快。
团长把我揽进怀里，撸起裤腿儿，小心翼翼地擦药。
“傻孩子，腿都成这样了，疼坏了吧。”
“作孽啊，就算犯了天大的错，怎么忍心把一个孩子打成这个样子。”
她眉毛皱成一团，眼角含了几滴泪水。
妈妈从未用这种表情看过我，倒是经常用来看弟弟。
可能是刚刚的阳光太过和煦，我身上竟涌过一阵暖流。
刚刚还痛得撕心裂肺的腿，此刻正慢慢淡去。
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妈妈”。
团长破涕而笑，“乖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团长妈妈。”
我露出笑容，这次不是为了讨好别人而刻意地笑。
却没注意，孩子群里，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噘着嘴怒气冲冲地把洋娃娃扔到一旁。
“妈妈，你收留的孩子太多了。”
“况且，这个孩子是城市出身，肯定娇生惯养，一身臭毛病。”
“团里生活艰苦，带上她都是麻烦。”
她一开口，其他本对我带着善意的孩子，也换上敌对表情。
好在团长妈妈并未在意。
“小陌，她腿伤的这么厉害，就算要赶她走，也得先让她把伤养好吧。”
她提高声音，说给所有孩子听。
“以后江若若就是我们的一份子，大家要和她和睦相处。”
可到了晚饭时，小陌给我盛了一碗稀饭，没好气地扔在桌上。
我一愣，伸手端过，颤颤巍巍离开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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