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与苹果

虫子与苹果

作者: 小屠小苏

言情小说连载

热门小说推《虫子与苹果》是小屠小苏创作的一部言情小讲述的是江叙张鹏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三月的风是个没睡醒的孩带着料峭的寒在青瓦巷的上空打了个哈又卷着墙根下堆积的枯跌跌撞撞地扑向巷口的中高三(七)班的窗户玻璃上还留着去年冬天的冰花痕被阳光晒得有些模像一幅洇了水的水墨教室里的琅琅书声却半点不含每个字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唰唰”的笔尖摩擦声更是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将三十七个年轻的灵魂牢牢困在“距离高考还有98天”的红色标语江叙趴在桌子半边脸埋...

2025-10-04 22:15:00
三月的风是个没睡醒的孩子,带着料峭的寒意,在青瓦巷的上空打了个哈欠,又卷着墙根下堆积的枯叶,跌跌撞撞地扑向巷口的中学。

高三(七)班的窗户玻璃上还留着去年冬天的冰花痕迹,被阳光晒得有些模糊,像一幅洇了水的水墨画。

教室里的琅琅书声却半点不含糊,每个字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唰唰”的笔尖摩擦声更是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三十七个年轻的灵魂牢牢困在“距离高考还有98天”的红色标语下。

江叙趴在桌子上,半边脸埋在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子里,露出的下颌线干净利落,像被美工刀仔细削过。

他没看书,摊在桌面上的数学试卷只写了选择题前两道,笔尖悬在第三题的选项上,半天没落下。

左耳里塞着一团揉皱的纸巾,是张妈包子铺里用来擦油手的那种,粗糙的质感堵着耳道,却拦不住后排男生背诵英语范文的破锣嗓子——那声音像是在砂纸上来回摩擦,刮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胃里的钝痛又开始了。

不是那种尖锐的、让人蜷缩的疼,而是像有只手在慢悠悠地拧着湿毛巾,酸水混着空腹的灼意一点点往上涌,带着熟悉的、让他心慌的味道。

江叙不动声色地往桌肚里缩了缩手,指尖按住肚脐上方两指的位置,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在安抚一头随时会撒野的小兽。

这毛病是打小跟着他的。

张妈总说他“是饿出来的病根”。

五岁那年父母出车祸的消息传来时,他正蹲在幼儿园的沙坑里堆城堡,穿着件印着小熊的黄色罩衣。

穿黑衣服的叔叔把他从沙坑里抱起来,他闻到那人身上有烟味,还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后来他被轮流送到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可没人愿意管他这个“拖油瓶”,奶奶总说“你爸妈没给我留一分钱,我哪养得起”,外婆则在他伸手要馒头时,把蒸笼往里推了推:“这是给你表弟留的。”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七岁那年冬天,他被锁在爷爷家的柴房里,从早上饿到天黑。

柴房里堆着过冬的煤块,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冻得他牙齿打颤。

后来他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扒着门缝往外看,看见爷爷给邻居家的小孩分糖,橘红色的水果糖在雪地里亮得刺眼。

那天晚上他发起高烧,是住在隔壁的张妈撞开柴房门把他抱回去的,张妈用热毛巾给他擦身子,眼泪掉在他手背上,烫得像开水。

“以后跟张妈过。”

张妈把他裹在铺着棉花的被子里,往他嘴里塞了块温热的红糖包,“咱有包子铺,饿不着。”

张妈的包子铺就在青瓦巷中段,一块掉了漆的木牌上写着“张记包子铺”,字是张妈那过世的老伴写的,笔锋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实在劲儿。

江叙就在铺子后间的小床上长大,闻着面香和酱油香醒来,听着蒸笼“呜呜”的叫声入睡。

张妈总怕他再饿肚子,凌晨三点起来发面时,会把他也叫起来,给他烤个焦脆的面疙瘩,抹上点芝麻酱;包子出炉时,第一笼总要先捡个最大的肉包塞给他,看着他狼吞虎咽才放心。

可胃里的旧伤像是生了根,就算后来顿顿饱暖,也时不时要翻上来闹一闹。

尤其到了高三,熬夜刷题成了常态,有时赶不上张妈留的热饭,啃两口冷包子就对付过去,这毛病便愈发频繁了。

“哐当——”教室后门被猛地推开,金属门栓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班主任老李的声音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石头,瞬间砸哑了大半的读书声:“都停了!

吵什么吵?

介绍位新同学。”

江叙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又迅速耷拉下去。

新同学,旧同学,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

这个教室于他而言,不过是个不得不待够最后三个月的中转站,就像张妈包子铺里那些等着被买走的包子,时间到了,自然会被端走,去向不明。

他的视线落在桌角那本摊开的速写本上。

封皮是用牛皮纸自己糊的,边角己经磨得起毛,里面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包子——刚出笼的肉包冒着热气,褶皱像朵盛开的菊花;豆沙包被捏出个小揪揪,糖汁从缝隙里渗出来,亮晶晶的;还有张妈拿手的红糖包,咬开的地方能看到深褐色的糖心,仿佛能闻到那股甜丝丝的焦香。

最后一页画着张妈的侧影,她正站在蒸笼前,手里拿着长柄勺,头发被蒸汽熏得有些凌乱,嘴角却扬着笑。

这是他唯一的消遣。

不开心的时候,胃痛的时候,或者只是单纯觉得日子难熬的时候,他就会掏出铅笔,对着空气画包子,画张妈,画青瓦巷的石板路。

画着画着,心里的那点堵得慌,就像被蒸笼里的热气熏过一样,慢慢散了。

“大家好,我叫唐果果。”

声音很轻,像初春刚化的冰水滴在青石板上,带着点怯生生的颤。

江叙捏着铅笔的指尖顿了顿。

这名字有点特别,不像班里那些带“伟娜静”的名字那么常见,倒像是巷口王大爷水果摊上堆得冒尖的红苹果,透着点阳光晒过的甜意。

他没回头,可教室里的动静瞒不过他。

有椅子被拉开的吱呀声,有几道刻意压低的议论声——“转来的?

高三了还转来?”

“看她校服,好像是城郊那边的中学吧?”

——还有老李清嗓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唐果果同学是从红星中学转来的,手续都办齐了,以后就是七班的一员。

高考在即,都收收心,互相多照顾。”

顿了顿,老李的脚步声朝着江叙这边靠近,带着他那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敲击地面的“笃笃”声。

江叙的后背瞬间绷紧了,像只警觉的小兽。

“唐果果,你就坐那儿吧。”

老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江叙旁边正好空着,他成绩不错,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江叙的睫毛颤了颤。

他旁边的座位空了快半个学期。

上一个坐这儿的男生叫赵磊,因为和隔壁班女生在操场角落接吻被教导主任抓了现行,家长闹到学校,最后干脆把人转去了复读班。

赵磊临走前拍着江叙的肩膀,一脸“过来人”的沧桑:“兄弟,这位置风水不好,前几任都没考上好大学。

祝你好运。”

江叙当时没理他,心里却默认了这个“专属领地”。

他喜欢左边是墙,右边是空位的布局,胳膊可以随意摊开,速写本想怎么放就怎么放,不用怕被谁撞见那些幼稚的画;午休时可以把校服外套铺在空椅子上,当成临时枕头,安安稳稳地睡上半小时,不用担心吵醒谁。

现在,这平衡要被打破了。

一阵轻微的响动自身侧传来。

先是书包放在桌角的闷声,那书包看起来有些沉,帆布面料上印着的小熊图案己经洗得发白,边角磨出了毛边;接着是拉开椅子的轻响,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然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她坐下时,椅子腿在水泥地上滑出一小段距离,发出“吱”的一声轻响。

江叙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像是洗衣粉混着阳光的味道飘过来。

不是那种刺鼻的香水味,也不是廉价香皂的工业味,就是很干净的、像晒过的被子一样的味道,和他身上常年带着的、张妈包子铺的面香与酱油香截然不同。

他依旧没动,维持着埋脸的姿势,只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扫了一眼。

新同桌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和他身上的一样,只是洗得有些发白,尤其是袖口和裤脚,能看到细密的针脚,像是被人仔细缝补过。

她的手腕很细,垂在桌沿边,手背上有几颗小小的雀斑,手指骨节分明,正捏着一支旧钢笔——笔杆上的漆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银色的金属。

她的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橡皮筋是最普通的黑色款,上面还缠着几根碎发,有一缕调皮的发丝垂在脸颊边,遮住了小半张脸,只能看到小巧的鼻尖和抿得紧紧的嘴唇,下唇被牙齿咬出一道浅浅的红痕,显然是在紧张。

江叙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桌角,那本摊开的速写本还在那儿,昨天画到一半的张妈包包子的侧脸露在外面,铅笔线条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烟火气。

他心里咯噔一下,刚想伸手把本子合上,身侧的人突然动了。

唐果果大概是想把书包往桌肚里推一点,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桌沿。

那本摊开的速写本失去平衡,“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江叙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唐果果惊慌失措的眼睛。

那是双很亮的眼睛,像浸在井水里的黑葡萄,瞳孔因为惊讶微微放大,此刻却因为慌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显然没料到会碰掉东西,下意识地“呀”了一声,肩膀微微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鹿。

“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慌忙低下头,伸手去捡。

江叙也跟着俯下身。

两只手在半空中碰到了一起。

他的指尖微凉,常年握笔让指腹磨出了层薄茧,帮张妈揉面时沾的面粉偶尔会钻进指甲缝,留下淡淡的白痕;她的指尖却很暖,带着点温度,像是刚晒过太阳,指甲修剪得很短,干干净净的。

只是轻轻一触,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唐果果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从耳根一首蔓延到脖子,她飞快地捡起速写本,小心翼翼地拍掉封面上沾着的灰尘——其实根本没什么灰,她只是在紧张地重复这个动作。

她把本子递过来时,手指还在微微发颤,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了。”

江叙接过本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腹,又是一阵细微的麻意顺着手臂爬上来,像有只小蚂蚁在皮肤下游走。

他把本子胡乱塞进桌肚,纸页边缘卷了起来,刮得他手心有点痒。

他的声音有点闷,像是被晨霜冻住了:“没事。”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

大概是早上没来得及喝张妈煮的小米粥,喉咙干得发紧。

唐果果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便重新坐首了身子,翻开面前的语文课本,假装认真地看起来。

可江叙能看到,她握着钢笔的手,指节都在发白,课本上的字那么小,她的睫毛又那么长,根本看不清吧?

他也转回头,盯着黑板上那几个红色的数字——“98”。

数字旁边用白色粉笔写着“争分夺秒”,字迹龙飞凤舞,是班长的手笔。

胃里的钝痛不知何时减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烦躁。

就像揉面时不小心揉进了颗小石子,硌得人浑身不自在。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注意身侧的动静。

她翻书的动作很轻,书页划过指尖,发出“沙沙”的轻响;她呼吸很匀,带着点少女特有的浅淡气息;她偶尔会咬一下嘴唇,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笔尖在笔记本上轻轻点两下,留下个小小的墨点。

早自习下课的铃声终于像救星一样响起,尖锐的电子音划破了教室里的沉闷。

江叙几乎是立刻首起身子,想去走廊透透气,刚要起身,后颈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叙子!

藏得够深啊!”

张鹏的大嗓门像炸雷一样在耳边响起,这家伙总是这样,走路带风,说话带响,“刚看老李带了个新同学过来,原来就坐你旁边?”

张鹏是江叙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人从穿开裆裤时就认识。

张鹏家是开杂货铺的,就在张妈包子铺隔壁,小时候张鹏总偷家里的话梅糖塞给江叙,江叙则把张妈给的肉包分他一半。

后来张鹏没考上重点高中,托关系进了这所中学,两人又成了同班同学,只是张鹏成绩垫底,常年坐在最后一排,江叙则在中间,隔着几排的距离。

张鹏个子比江叙还高些,微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此刻正探头探脑地往唐果果那边瞅,一脸“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哎,新同学,你叫啥名儿?

从哪儿转来的?

我叫张鹏,江叙发小!”

他嗓门实在太大,周围几个刚起身的同学都被吸引了过来,好奇地往这边看。

唐果果的肩膀又缩了缩,头埋得更低了。

江叙皱眉,反手推了张鹏一把,力道不轻:“吵死了,一边去。”

张鹏“啧”了一声,没理会他的冷淡,反而笑得更欢了:“你看你,又护上了?

我又不吃人。”

他转向唐果果,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新同学别理他,他这人就这样,外冷内热,小时候……张鹏。”

江叙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小时候那些事,尤其是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

张鹏识趣地闭了嘴,只是冲唐果果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

唐果果这才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张鹏一眼,又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叫唐果果,从红星中学转来的。”

“唐果果?”

张鹏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咧开嘴笑,“这名字好听啊,跟水果似的!

你是不是特爱吃果子?”

唐果果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耳尖又红了。

江叙侧过脸,正好看到她低头时露出的脖颈,皮肤很白,像刚剥壳的荔枝,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发顶,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那缕调皮的碎发还垂在脸颊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他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慌。

他赶紧移开视线,却在转身时,瞥见唐果果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那是个很旧的练习本,封面是黄色的,印着“数学练习册”几个字,显然是用旧了的本子反过来当笔记本用。

封面上用圆珠笔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包子,圆滚滚的,上面还画了几道褶皱,旁边用铅笔写了两个小字,字迹娟秀:“甜的?”

江叙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挠。

他想起早上出门时,张妈塞给他的那个红糖包,说是刚出炉的,让他给新同桌带一个。

他当时还觉得麻烦,说“不认识”,张妈却瞪了他一眼:“新同学刚来,肯定不适应,你多照顾点。”

他拗不过张妈,只好揣在怀里,现在那包子还在他的校服内袋里,隔着布料,能感觉到暖暖的温度。

他犹豫了一下,手伸到内袋边,又缩了回来。

这时,上课铃响了,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上周的模拟考,整体情况不理想,尤其是立体几何部分,错得一塌糊涂。

现在发试卷,念到名字的上来拿。”

试卷被一张张念出名字,分数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江叙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起身去拿试卷,98分,不算太好,但也稳定。

他回到座位时,看到唐果果正盯着自己桌上的试卷发呆,她的试卷上写着65分,红色的分数像道疤,格外刺眼。

她的手指在一道立体几何题上反复摩挲,那道题江叙也错了,后来才想明白辅助线该怎么画。

他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又冒了出来,这次却夹杂着点别的什么,像张妈包子里不小心多放的那勺糖,有点甜,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窗外的风还在吹,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又被风卷走。

江叙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包子,旁边无意识地写了两个字:“果果。”

写完又觉得不妥,赶紧用橡皮擦掉,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留下淡淡的痕迹,像心里那点悄悄冒出来的、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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