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他,可他已经不见了四处张望,他竟然躲到了门右边与墙壁的衔接处,他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团灼烧的痕迹,胸口原本大红的衣服被烧黑了。
此刻,我看见他有些颤抖的身子,与刚才生死不惧的模样判若两人发生了什么?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正要咬破手指去救他,他冲我使劲笔画手势,指指我,又指指他,又指了指门,愣愣地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他让我像他那样躲到门左边。
可是,已经晚了
门哗一下全开,一张黄色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前来,粘在我的额头,没粘稳,掉了。进来是一道士模样的中年人,长发及腰雪白得有些反光有些飘逸,雪白的字胡更衬托得他仙气十足,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连眉毛都是雪白的;他用木剑把符纸贴在我额头后,开始围着我跳,脚上还踩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念叨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字胡一抖一抖的,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原地转圈看他跳。
他跳得很认真,手舞足蹈的很是好看,双眼一直望着我,他发现我也在看他,就愣了几秒,然后一拍脑门,“念到哪里来了?”
我想了想,说,“诛邪”
“你怎么还没晕?”字胡抖了一下,“不对,再来一遍”
他吹了吹字胡,气呼呼的样子,又围着我跳了一圈,我发现他跳的步伐竟然和他上次跳的差不多
这次,他跳得很快,应该围着我跳了圈,才把“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念完,转得我眼睛都花了,于是轻抚额头,甩了甩脑袋。
不经意间瞥见了他惊讶的神情,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我心中疑惑,于是问道,“喂臭老头,你怎么了?”说着,我还伸手在他瞪得比铜铃还大的大眼前晃了晃。
老道士猛然回过神来,倒把我吓了一跳,他反问我,“你有没有感觉天旋地转?”
天?什么智商?你整整转了圈
看转圈我都看得“晕乎乎”了,该感觉“天旋地转”的是你好不?
我抚抚额头,说,“天地都还安好,我只是有点晕。”
“嗯,有效果,”老道士激动地跳起来,说,“你别动我再跑两圈”
“喂你有完没完啊”
“等等,本姑娘是被你转晕的好不好?”
老道士不理我,围着我接着跑了几十圈,我很是佩服他的体力,我看得眼睛都花了,确实有点天旋地转,于是闭目养神。突然,脚步声停下了,我睁开眼睛,被眼前一个大葫芦口吓了一跳
“收”老道士的叫喝声传来。
我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房间里的一切就化作一场烟雾,朝老道士的大葫芦飞去。我感觉右耳动了一下,也没多想。
四周的一切被收走后,剩下的只有一片昏黄的暗光,我发现自己在一个石室里面,而旁边站着老道士,他正愣愣地望着我,随后嘴角一抽,问,“你……怎么不到葫芦里来?”
我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反问,“我为什么要到葫芦里去?”
老道士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从地上捡起刚才从我额头掉下来的符,递给道士,“这是你的东西吗?砸到我的脑袋了。”
老道士后跳一步,鄙夷地看了一眼我递过去的符纸,吐出一个字,“脏。”
我把符纸在自己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又递给他。
他撇撇嘴,带得字胡一颤一颤的,“还是——脏。”
我没好气地道,“明明是你的东西,我都不嫌脏,你居然嫌脏?”
他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嘴角说道,“扔了。”
我没好气地扔了,谁稀罕这破玩意儿,手腕却被老道士突然抓住,只见他眯眯眼,又说,“你居然是人你还没死”
心里的疑惑又闪过,我为什么要死,可是我也不问了。
我知道,问了那老头儿也不回答。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你怎么没死”老头跺跺脚,挠挠头,又抬头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我, 这才给了我一个三角形的红布囊,说,“里面是符纸,可以驱邪这墓地极为凶煞, 说不定会有什么鬼怪跟着你,你要记得随身携带”
我点点头, 看见老道士向我捏了捏手指,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脸,白皙的额头跳动着几缕皱纹,他眉头紧皱,说,“一千元一张”
“什么?”
“贫道的符不是白送的啊, ”我无辜地拍了拍衣服,他说, “唉,看你也没钱, 算啦,你下次还记着, 贫道江湖人称胡老道”
说完,他消失在我眼前。我感觉手感不对, 低头一看,我的衣服什么时候变了?
这一身皮夹克……咦, 我是怎么知道“皮夹克”这个词的?
思索半晌,没有结果,才注意到老道士已经不见了。四周空荡荡的,借着旁边地上手电筒的微光,我看不见墓道的尽头,“喂——胡老道——你在哪?”
回音无数, 但我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是感觉右耳耳坠动了动, 应该是风吹的缘故吧。
旁边手电筒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更暗了。我站在道士刚才站的位置,眼前一花, 四周的场景发生扭转,光线从四面方而来,刺得我双手挡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