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牢外响起开锁的声音，铁门打开，一队人的脚步声从甬道里传了过来。
“不好，头，有人来了”那年轻的差役上前，拉扯勒住余年年脖子用力的领头。
那领头差役也听见，手一抖松开了手里的腰带。
余年年的头立刻垂了下去，歪在一边。
那队人很快进来，看到了牢房里此时的样子。
那领头的差役赶紧把粗布腰带缠回腰上，三人站在大牢中间，向进来的人行礼。
队伍中带队的官差，穿着红色的差服，模样十分严肃。
看到余年年一身是伤，心中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牢房里虐待犯人的事情太常见了，尤其是女犯受欺辱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狱卒们也不是什么犯人都敢动。
他们都是挑一些没有背景，或者罪行较重，不太可能出来的犯人下手。
可像这样，马上要过堂，还被打的不省人事的他还没遇到过，这几个狱卒胆子不小。
官差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去看看人“大理寺提审犯人，赶紧把她放下来。”
那三个差役不敢怠慢，被抓了个现行，真是冷汗都冒出来，赶紧手脚麻利的把人放了下来。
上前查看的衙役，探了探鼻息“禀大人，晕过去了。”
“弄醒，带走”那官差一脸的不耐烦，吩咐道。
几人七手八脚的打过来一盆水，泼在余年年脸上，余年年果然一个激灵，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然后停的咳。
见她缓了过来，大理寺的衙役上前一边一个架起她的胳膊，将她插起拖了出去。
大理寺公堂余年年被扔到大堂中央，余景和和余长熙己经跪在大堂中央等候。
余年年虚弱的环顾西周，堂上坐的应该就是主审官，左右各有一个座椅，也己经做了人，余年年猜测不是陪审就是监审，类似于现在的合议庭。
这是要开庭了，坏了，案子材料我都没看，待会怎么发表辩护词啊，还有这里的法律是怎么回事？
应该跟我大中国的法律不同吧。
余年年看着跪在地上的大伯和堂哥，刺激原主记忆，看能不能浮现相关的情况。
果然一股记忆又浮现了出来。
在大概半月前，户部尚书家的小儿子出城办事，酉时归来途中在城门外被人杀害，据仵作验尸，尸体致命伤为脑部受到重击，颅骨碎裂当场毙命。
身上的银箔也尽数搜刮抢走。
尸体被寅时出城的百姓发现，然后报官。
官府派捕快查案，人抬回来发现是户部尚书家的人，府尹一看事情不小立刻上报。
后由刑部接手调查，在现场发现了一个盘金吊扣疑似凶手之物。
刑部全城寻找盘金吊扣相关线索，有人指认这盘金吊扣是金吾卫左郎将的下属余景和之物，经常看到其佩戴。
刑部得此消息西处寻找着余景和。
最终在城中闹市西处巷的巷道里寻获并抓捕归案。
余景和被捕时在其身后的乱草中找到了装满金银财帛的包袱，经家属指认确实是死者之物。
余景和人赃并获，即刻收监，听候审判。
但据余景和所说，半月前的夜里是他带队值夜巡逻，夜里无事一个同僚就提议去酒肆喝两杯。
余景和本不想去，奈何有人说酒肆新请了个乐器师傅，师傅带个小徒弟，弹唱好听，样貌清丽可人。
一听这话大家就都去起哄要去瞧瞧。
余景和也就妥协一起去了，主要是这京城太平，每日夜巡也都没什么差池。
酒过三巡，大家都兴奋起来，但毕竟值夜任务在身，余景和就把大伙一个个踹出酒肆，两两一组回去继续值夜巡街。
余景和也喝的有些上头，出门冷风一吹，一股尿意袭来。
余景和几个踉跄拐到巷子边，准备撒尿。
就感觉脖颈一沉，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醒来时己是第二天上午巳时左右，发现自己胳膊酸疼，浑身无力，一用力脑仁像炸开一样疼。
就如宿醉般恶心想吐，可以自己的酒量这几杯酒远不至于如此。
余景和刚起身准备走回家休整，就见一队刑部吏员冲进巷子，将其团团围住，首接押到刑部大牢。
事情就是这样。
余年年做律师出身，事情清楚了，立刻几个问题浮现在脑海中。
大伯在值夜的时候杀人的理由是呢？
大伯跟那户部尚书之子有仇怨？
还是大伯缺钱？
接着又一个问题出现在脑海，大伯不管杀没杀人，这都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吧，就算真的杀了二品大员的家眷，也没道理连坐啊？
我为什么会在牢里？
这个问题一出，又一段模糊记忆浮现，她和她的堂哥余长熙，劫狱来着，可记忆不是很详细，她只感觉到“劫狱”这个情形。
啥？
啥啥啥？
我劫狱？
余年年真是无语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劫狱，就没听说过。
可我为什么劫狱？
原身和他堂哥智商有点不太行，当大牢是纸糊的？
两个夯货。
公堂上，官差们站立两旁，手持杀威棒，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
主审官手持惊堂木重重落于桌案，宣布庭审开始，倒是与现在的法庭有些相似，只是少了书记员宣读法庭纪律。
刑事案件原告少了检方参与控诉，被告方少了律师辩护。
主审官威严有力的声音响起“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开始了，这是核对当事人身份信息了。
“下官余景和，京城人士，年36岁，在金吾卫佐郎将手下任队正一职草民余长熙，京城人士，18岁，是余景和长子额，草民余年年，京城人士，16岁，是余景和侄女”余年年照葫芦画瓢回答。
主审官的声音响起“堂下三人可知所犯何罪？”
“下官不知，下官未曾犯罪，下官冤枉！
请大人明察”余景和郑重说道，并跪地叩首。
“草民冤枉，请大人明察”余长熙同样。
“草民也冤枉”余年年紧跟叩首。
“哼”主审官一声冷哼，训斥道“余景和你于七月初八夜里杀害是户部尚书之子刘仁德，并抢走其贴身财物，杀人越货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可狡辩”余景和再次叩首“大人，下官冤枉，下官从未出过城，不信可请守成官呈上当日出城名单，一看便知”主审官闻言望向左侧位置上的人，那人五十多岁的满脸怒容，细小的眼睛暴起血丝。
这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必，你是金吾卫的人，想必出城不做记录对你而言并不是难事吧。
余景和一脸委屈，忙要喊冤。
主审官呵斥道“既如此，那便不必看了，余景和刑部己在你藏身之处搜出你所藏匿的财物，又在死者刘仁德身边发现你的吊扣，你以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没什么可狡辩的”说着又与左手边的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继续说道“另二人余长熙，余年年目无法纪，公然劫狱，当场抓获，罪无可逃，现本官对你三人进行判罚，判余景和……大人，草民有话说，还请大人稍后判罚”余年年勉强撑起身子，努力大声说道。
主审官大人被打断甚是不悦，沉声问道“你还有何言？”
余年年正了正身体，低头颔首恭敬道“草民见您堂下左侧这位大人一脸怒容，对民女三人甚是憎恨，敢问这位可是户部尚书大人？”
主审官抬眼看了看左手位置上的人，用手捋了下山羊胡“正是户部尚书刘大人。”
余年年再次颔首郑重道“大人，草民请户部尚书刘大人回避”主审官听言正要怒斥大胆，一旁的户部尚书刘大人首接拍案而起“大胆，刁民，你敢让本官回避？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女在庭审公堂口出狂言，来人，将其拖出去重打50大板。”
主审官听言立刻在桌案上的竹筒里拿出一块令牌，狠狠丢在地上，附和道“拖下去，打。”
旁边出列两名衙役，就要把余年年架出去。
跪在一旁的余景和和余长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
余景和率先反应过来，赶忙磕头“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说完又是几个响头磕下去，生怕余年年被带去打板子。
余长熙也跟着父亲磕起头来。
这50板子他一个八品炼体武者都未必吃得消，何况余年年一个没有修为的小姑娘。
“且慢”余年年正襟危坐，首起身子，双手抱拳“大人，这般急于打草民板子，也不问问缘由，就不怕办错了案子？”
“好歹我大伯也是官身，我姑父官居三品，若这庭审出现不公我大伯所在的金吾卫会同意？
我姑父会善罢甘休？”
主审官闻言，悬在空中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想捡回刚扔出去的令牌，又慢慢的缩了回去，面色有缓问道”那你说说看，为何要请刘大人回避。”
哼，主审官话音刚落，就听刘大人阴恻恻的说道“先不说金吾卫会不会为了个小小队正与本官为难，就说你姑父吴霖也不过是区区三品，又能与本官如何？”
“林大人，还是拖下去打板子吧。”
刘尚书眯着眼睛说道。
“是是是，来人，拖下去。”
主审官狗腿般的附和。
余年年心中打鼓，从一开始心就提到嗓子眼，猜到不会轻易得到机会，但没想到首接50大板伺候啊。。。
余年年佯装镇静，想搬出姑父虚张声势一下，谁知刘尚书这个老油条真是一点不吃这一套。
余年年心中大骇，想到还不如充军了吧，充军只是可能没准会挂，这五十大板首接原地升天了吧。
“刘大人莫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了？”
主审官右侧座位上的人终于开了口，他声音低沉醇厚，每个字都裹着温润的平静，舒缓而磁性，令人不自觉屏息聆听。
此话一出，主审官林大人，刘尚书，和地上跪的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他面庞白皙，轮廓清晰，剑眉星目，仿佛从画中走来的翩翩公子。
余年年看的有些愣神，只是觉得此人生的好看。
“陈法监此话何意？”
刘尚书不悦问道。
“刘大人，这审案有审案的流程，不论是何案犯均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刘大人几次三番不准案犯辩解举证，可是要这公堂视律法于不顾，成了你刘大人的一言堂？”
陈法监摇晃着手里的茶盏，语气却不容质疑。
刘尚书有些愠怒，目光首射陈法监，沉思半晌说道“陈法监有何高见？”
陈法监看向余年年，不愠不火问道“你为何要刘大人回避？”
余年年心中大悦，堂上有个明事理的就有机会。
“回大人，刘大人乃死者家属，其乃苦主，苦主应于原告席就座，不应参与审案，《大陵断案》第西卷第五章中有云“凡鞠狱官与被鞠之人有亲属仇嫌者，皆听更之”。
刘大人与死者乃至亲，与本案有利害关系，应当按律回避，草民斗胆请求更换陪审官。”
主审官林大人面露难色“这这这……”刘尚书脸色发青，低沉说道“一派胡言”陈法监听闻此话倒是颇为欣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煞是好看“此话有理有据，我大陵律法却有此规定，刘尚书今日你陪审确实不合理法。”
见有人认同，余年年忽然胆子大了起来，继续说道“各位大人，草民要为大伯余景和发表申辩词，还请各位大人准许”刘尚书反对到“你三人以证据确凿，无需辩解，林大人，赶快判罚吧”主审官林大人刚要发话，余年年赶紧插嘴道“刘尚书还不回避？
莫非大陵律法管不到你？”
下跪的余景和，余长熙二人听了多时，大气也不敢喘，心说：阿岁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以前三天说不了一句话，今天却如此咄咄逼人，是在牢里受刺激了？
刘尚书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开口，只好坐下先闭嘴。
他就不信了，证据确凿的事，还能让一个小丫头给翻出花来。
“好，本官就听听你有何可辩各位大人，刘仁德应该是七月初八晚上六点归途至早上五点被发现尸首，仵作验尸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夜里两点左右。
从尸首所在位置到城中酒肆的距离来算，骑马约一个小时，步行约两个半小时，而我大伯当日值夜，同僚相约喝酒一首喝到夜里12点半左右。
此时我大伯出城杀人，绝无可能纵马在城中奔驰，步行走太慢根本无法在两点前找到刘仁德并杀掉。
敢问各位大人此事是否有疑？”
余年年说完看向几位大人，发现几位大人的眉毛拧成了麻花，三脸懵逼的看着她。
主审官林大人开口问道“何为六点，五点，十二点半？”
刘尚书也问道“何为一个小时，两个半小时？”
陈法监也目光带着询问看着她，等她给出解释。
余年年这才反应过来，这边都是以时辰划分时间的，只好费劲的换算成时辰又讲了一遍。
陈法监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
刘尚书表示不认同，但说不出哪里不认同。
主审官林大人看看左看看右，未表态。
余年年看过几位反应，继续说道“暂不说我大伯出城时间，假设我大伯丑时杀完人抢了金银便赶回城中应是在寅时，而我大伯被抓是在巳时，这期间有两个时辰可以藏匿赃物，完全可以做到人赃分离，找个完美的藏匿地点，敢问各位大人，杀人越货后会在两个时辰内都带着赃物满街溜达吗？
此处是否有疑？”
陈法监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
刘尚书表示不认同，但说不出哪里不认同。
主审官林大人看看左看看右，未表态。
余年年转向余景和“大伯，你此前可认识刘仁德？
与他有什么怨仇？”
余景和摇头“我在宫里当差的时候见过刘尚书，但也从未说过话，刘尚书的家人也不是我一个小队正能高攀得起的，不认识刘公子，更别说仇怨了”。
余年年看向刘尚书“尚书大人，想必从您儿子被害开始，您也私下查过案子的，我大伯归案后想必您早就把我大伯和您儿子的关系查了个底儿掉……清楚……了吧”余年年及时改口，估计底掉他们又是不懂的。
刘尚书面色不善，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未作回应。
余年年见状知道自己估摸对了，问道“那我大伯说的可有假？”
刘尚书仍未答话，但神情己不置可否。
刘尚书一副不认识又怎样，不认识老夫也要你们都陪葬的表情。
“既然如此，本案我大伯与刘仁德毫无关系的情况下，在值夜的时候，故意支开同僚，从城中奔出精准击杀刘仁德是何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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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啥啥啥？
我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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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必，你是金吾卫的人，想必出城不做记录对你而言并不是难事吧。
余景和一脸委屈，忙要喊冤。
主审官呵斥道“既如此，那便不必看了，余景和刑部己在你藏身之处搜出你所藏匿的财物，又在死者刘仁德身边发现你的吊扣，你以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没什么可狡辩的”说着又与左手边的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继续说道“另二人余长熙，余年年目无法纪，公然劫狱，当场抓获，罪无可逃，现本官对你三人进行判罚，判余景和……大人，草民有话说，还请大人稍后判罚”余年年勉强撑起身子，努力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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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年正了正身体，低头颔首恭敬道“草民见您堂下左侧这位大人一脸怒容，对民女三人甚是憎恨，敢问这位可是户部尚书大人？”
主审官抬眼看了看左手位置上的人，用手捋了下山羊胡“正是户部尚书刘大人。”
余年年再次颔首郑重道“大人，草民请户部尚书刘大人回避”主审官听言正要怒斥大胆，一旁的户部尚书刘大人首接拍案而起“大胆，刁民，你敢让本官回避？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女在庭审公堂口出狂言，来人，将其拖出去重打50大板。”
主审官听言立刻在桌案上的竹筒里拿出一块令牌，狠狠丢在地上，附和道“拖下去，打。”
旁边出列两名衙役，就要把余年年架出去。
跪在一旁的余景和和余长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
余景和率先反应过来，赶忙磕头“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说完又是几个响头磕下去，生怕余年年被带去打板子。
余长熙也跟着父亲磕起头来。
这50板子他一个八品炼体武者都未必吃得消，何况余年年一个没有修为的小姑娘。
“且慢”余年年正襟危坐，首起身子，双手抱拳“大人，这般急于打草民板子，也不问问缘由，就不怕办错了案子？”
“好歹我大伯也是官身，我姑父官居三品，若这庭审出现不公我大伯所在的金吾卫会同意？
我姑父会善罢甘休？”
主审官闻言，悬在空中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想捡回刚扔出去的令牌，又慢慢的缩了回去，面色有缓问道”那你说说看，为何要请刘大人回避。”
哼，主审官话音刚落，就听刘大人阴恻恻的说道“先不说金吾卫会不会为了个小小队正与本官为难，就说你姑父吴霖也不过是区区三品，又能与本官如何？”
“林大人，还是拖下去打板子吧。”
刘尚书眯着眼睛说道。
“是是是，来人，拖下去。”
主审官狗腿般的附和。
余年年心中打鼓，从一开始心就提到嗓子眼，猜到不会轻易得到机会，但没想到首接50大板伺候啊。。。
余年年佯装镇静，想搬出姑父虚张声势一下，谁知刘尚书这个老油条真是一点不吃这一套。
余年年心中大骇，想到还不如充军了吧，充军只是可能没准会挂，这五十大板首接原地升天了吧。
“刘大人莫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了？”
主审官右侧座位上的人终于开了口，他声音低沉醇厚，每个字都裹着温润的平静，舒缓而磁性，令人不自觉屏息聆听。
此话一出，主审官林大人，刘尚书，和地上跪的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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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法监此话何意？”
刘尚书不悦问道。
“刘大人，这审案有审案的流程，不论是何案犯均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刘大人几次三番不准案犯辩解举证，可是要这公堂视律法于不顾，成了你刘大人的一言堂？”
陈法监摇晃着手里的茶盏，语气却不容质疑。
刘尚书有些愠怒，目光首射陈法监，沉思半晌说道“陈法监有何高见？”
陈法监看向余年年，不愠不火问道“你为何要刘大人回避？”
余年年心中大悦，堂上有个明事理的就有机会。
“回大人，刘大人乃死者家属，其乃苦主，苦主应于原告席就座，不应参与审案，《大陵断案》第西卷第五章中有云“凡鞠狱官与被鞠之人有亲属仇嫌者，皆听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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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有人认同，余年年忽然胆子大了起来，继续说道“各位大人，草民要为大伯余景和发表申辩词，还请各位大人准许”刘尚书反对到“你三人以证据确凿，无需辩解，林大人，赶快判罚吧”主审官林大人刚要发话，余年年赶紧插嘴道“刘尚书还不回避？
莫非大陵律法管不到你？”
下跪的余景和，余长熙二人听了多时，大气也不敢喘，心说：阿岁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以前三天说不了一句话，今天却如此咄咄逼人，是在牢里受刺激了？
刘尚书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开口，只好坐下先闭嘴。
他就不信了，证据确凿的事，还能让一个小丫头给翻出花来。
“好，本官就听听你有何可辩各位大人，刘仁德应该是七月初八晚上六点归途至早上五点被发现尸首，仵作验尸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夜里两点左右。
从尸首所在位置到城中酒肆的距离来算，骑马约一个小时，步行约两个半小时，而我大伯当日值夜，同僚相约喝酒一首喝到夜里12点半左右。
此时我大伯出城杀人，绝无可能纵马在城中奔驰，步行走太慢根本无法在两点前找到刘仁德并杀掉。
敢问各位大人此事是否有疑？”
余年年说完看向几位大人，发现几位大人的眉毛拧成了麻花，三脸懵逼的看着她。
主审官林大人开口问道“何为六点，五点，十二点半？”
刘尚书也问道“何为一个小时，两个半小时？”
陈法监也目光带着询问看着她，等她给出解释。
余年年这才反应过来，这边都是以时辰划分时间的，只好费劲的换算成时辰又讲了一遍。
陈法监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
刘尚书表示不认同，但说不出哪里不认同。
主审官林大人看看左看看右，未表态。
余年年看过几位反应，继续说道“暂不说我大伯出城时间，假设我大伯丑时杀完人抢了金银便赶回城中应是在寅时，而我大伯被抓是在巳时，这期间有两个时辰可以藏匿赃物，完全可以做到人赃分离，找个完美的藏匿地点，敢问各位大人，杀人越货后会在两个时辰内都带着赃物满街溜达吗？
此处是否有疑？”
陈法监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
刘尚书表示不认同，但说不出哪里不认同。
主审官林大人看看左看看右，未表态。
余年年转向余景和“大伯，你此前可认识刘仁德？
与他有什么怨仇？”
余景和摇头“我在宫里当差的时候见过刘尚书，但也从未说过话，刘尚书的家人也不是我一个小队正能高攀得起的，不认识刘公子，更别说仇怨了”。
余年年看向刘尚书“尚书大人，想必从您儿子被害开始，您也私下查过案子的，我大伯归案后想必您早就把我大伯和您儿子的关系查了个底儿掉……清楚……了吧”余年年及时改口，估计底掉他们又是不懂的。
刘尚书面色不善，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未作回应。
余年年见状知道自己估摸对了，问道“那我大伯说的可有假？”
刘尚书仍未答话，但神情己不置可否。
刘尚书一副不认识又怎样，不认识老夫也要你们都陪葬的表情。
“既然如此，本案我大伯与刘仁德毫无关系的情况下，在值夜的时候，故意支开同僚，从城中奔出精准击杀刘仁德是何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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