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墨般浸染了栖霞镇。
陆明将受伤的白鹤妥善安置在镇外一处废弃的瓜棚里，那里干燥避风，远比河岸安全。
他细细检查了包扎的布条，又留下些清水和捣碎的干粮，这才趁着最后一丝天光赶回面摊。
老陈嘟囔了几句他回来得太晚，但并未深究。
陆明帮着收拾停当，躺在后屋简陋的床铺上，却辗转反侧。
黑暗中，他总能想起那只白鹤沉静如水的眼神，那眼神让他心安，又莫名地牵动他的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一声凄厉至极的犬吠，如同利刃般划破了小镇的宁静。
陆明猛地惊醒，从床榻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那声犬吠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不对劲。
他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到临街的窗边，用手指蘸了点口水，悄悄捅破窗纸，凑上一只眼睛朝外望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
平日里，即便深夜，也该有更夫梆子的回响或是野猫走动的声音。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
月光被浓厚的乌云吞噬，只有坊间悬挂的几盏气死风灯，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中疯狂摇曳，投下扭曲跳动的光影，将青石路面照得忽明忽暗。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铁锈混合着腐肉般的腥臭气息。
陆明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屏住呼吸，努力睁大眼睛。
就在这时，他看到巷子尽头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并非活物的形状，更像是一团……凝聚不散的黑色浓雾。
雾气边缘不断翻滚、拉伸，偶尔会凝聚出类似爪牙或触须的轮廓，又很快散开。
它贴着墙根，无声无息地向前流动，所过之处，墙壁上迅速蔓延开一片令人不适的、湿冷的霉斑。
魔物！
这个词毫无征兆地闯入陆明的脑海。
他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镇上茶馆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的故事，以及古老相传的志怪传说，瞬间与眼前这诡谲恐怖的景象重合了。
那团黑雾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流动的速度微微一滞，雾气的中心，仿佛有两只空洞的“眼睛”转向了陆明所在的方向。
一股冰寒刺骨的恶意瞬间攫住了他！
陆明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西肢僵硬，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困难。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未知邪秽之物的极致恐惧。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呻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矮凳，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团黑雾仿佛被惊动，又像是找到了明确的目标，骤然加速，如同鬼魅般朝着面摊的方向飘来！
腥臭的气息瞬间浓烈了数倍，几乎令人作呕。
“陈叔！
陈叔快醒醒！”
陆明再顾不得许多，转身扑到老陈床边，用力摇晃着他。
老陈迷迷糊糊地醒来，正要发问，也嗅到了那股令人不安的气味，看到了窗外那逼近的不祥黑影，他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妖……妖怪啊！”
他失声惊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黑雾己然逼近，触须般的雾气开始攀附上门板，木质门板发出“滋滋”的、仿佛被腐蚀的声响。
面摊脆弱的门窗，绝不可能挡住这东西！
陆明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环顾西周，猛地抄起靠在墙角的烧火棍，横在身前，将吓得浑身发抖的老陈护在身后。
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盯着那不断试图侵入的黑影。
他知道这根棍子毫无用处，但这己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小镇的其他地方，也开始陆续传来惊叫、哭喊和器物破碎的声音。
显然，入侵者，不止这一个。
栖霞镇香甜的梦境，在这一夜，被彻底撕碎。
安宁的凡俗世界，露出了其下隐藏的、狰狞残酷的一角。
陆明握紧了手中毫无意义的“武器”，在扑面而来的邪异气息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凡人，在真正的恐怖面前，是何等的渺小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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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总能想起那只白鹤沉静如水的眼神，那眼神让他心安，又莫名地牵动他的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一声凄厉至极的犬吠，如同利刃般划破了小镇的宁静。
陆明猛地惊醒，从床榻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那声犬吠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不对劲。
他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到临街的窗边，用手指蘸了点口水，悄悄捅破窗纸，凑上一只眼睛朝外望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
平日里，即便深夜，也该有更夫梆子的回响或是野猫走动的声音。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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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铁锈混合着腐肉般的腥臭气息。
陆明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屏住呼吸，努力睁大眼睛。
就在这时，他看到巷子尽头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并非活物的形状，更像是一团……凝聚不散的黑色浓雾。
雾气边缘不断翻滚、拉伸，偶尔会凝聚出类似爪牙或触须的轮廓，又很快散开。
它贴着墙根，无声无息地向前流动，所过之处，墙壁上迅速蔓延开一片令人不适的、湿冷的霉斑。
魔物！
这个词毫无征兆地闯入陆明的脑海。
他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镇上茶馆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的故事，以及古老相传的志怪传说，瞬间与眼前这诡谲恐怖的景象重合了。
那团黑雾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流动的速度微微一滞，雾气的中心，仿佛有两只空洞的“眼睛”转向了陆明所在的方向。
一股冰寒刺骨的恶意瞬间攫住了他！
陆明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西肢僵硬，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困难。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未知邪秽之物的极致恐惧。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呻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矮凳，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团黑雾仿佛被惊动，又像是找到了明确的目标，骤然加速，如同鬼魅般朝着面摊的方向飘来！
腥臭的气息瞬间浓烈了数倍，几乎令人作呕。
“陈叔！
陈叔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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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迷迷糊糊地醒来，正要发问，也嗅到了那股令人不安的气味，看到了窗外那逼近的不祥黑影，他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妖……妖怪啊！”
他失声惊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黑雾己然逼近，触须般的雾气开始攀附上门板，木质门板发出“滋滋”的、仿佛被腐蚀的声响。
面摊脆弱的门窗，绝不可能挡住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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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根棍子毫无用处，但这己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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