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有祖训，凡裴氏儿郎娶妻，都必须在祭祖大典时摇签。
摇出上上签，代表此婚为良缘，可成，若是下下签，则不允成婚，否则必会招来祸事。
裴屹为我摇了五次签，次次都是下下签，我也因此在裴府受尽冷眼，无名无分待了五年。
第六年，裴母以死相逼让裴屹娶尚书府的嫡女沈知音为妻。
我不愿他为难，选择让步，却意外撞见他和沈知音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
“阿音你放心，签如何是由我决定的，明日一定会是上上签，你只需安心等着做我的妻子。”
他轻轻吻掉沈知音脸上的泪水，那是曾经独属于我的柔情。
我这才明白，摇签不过是个幌子，变心才是真的。
当晚，我修书一封，是时候该离开了。
1
上上签掉出来时，裴老夫人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我来裴府五年，也是第一次看见她有这般爽朗的笑容。
“好啊，列祖列宗保佑，我儿终于可以娶妻了，抓紧时间让我抱个金孙子，我看过了，七天后是个好日子，就定在那天吧。”
裴老夫人的手搭在裴屹和沈知音身上，眼神扫过我时，展露出些许不满。
“阿屹啊，这裴府都要有新主母了，有些人也该尽快处理掉。”
一直缩在身后隐身的我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拎在众人面前。
我埋头不语，哪怕明白裴老夫人这是宣泄这些年我拖着不准裴屹成亲的不满，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这五年，虽未有个名分，我却将她当成了亲娘一样对待，一日三次请安，在她身边侍疾。
怕是养条狗都养出感情，她却迫不及待地赶我走。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裴屹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他牵起我的手，手掌温热，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母亲，你为何还容不下阿语，你知道我是不会放她走的，哪怕没有名分，我心里也认为他是我的妻子。”
他的话让现场愉悦的气氛降至冰点。
裴老夫人阴沉着脸，刚想要开口，却被沈知音抢先了一步。
“伯母，阿屹并没有做错，这也恰恰说明了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嫁给他是我的福分。”
“这些琐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沈知音的明事理让在场的裴氏宗亲们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些年，裴屹因为我和老夫人爆发过无数次争吵，闹得家宅不宁，我身份尴尬，每次只能无措地站在一边。
今日沈知音却一句化解了。
我愣愣地看向裴屹，他眼中同样盛满了欣慰和骄傲，宛如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咙里，难受得慌。
察觉到我的目光，裴屹嘴角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露出些许抱歉。
“阿语，你别怕，我明年一定会为你摇出上上签，到时我抬你做平妻，不会比她低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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